苏宝珠嘴巴闲不下来，问的话也最直接。
其他人也没想到，苏宝珠会问出这种问题。
“我确实是在苗寨里长大，不过，我父亲是汉人。”
石灵珊这个回答也没错，甚至还解释得挺清楚。
“那你是苗汉混血了。”苏宝珠也没想别的，就有些惊讶，“不是说少数民族不与汉族通婚吗？”
“苗族没有这个规矩。”
石灵珊耐心解释。
“哦哦。” 苏宝珠点头。
“那你养虫子，是养蛊吗？”
苏宝珠这话一出，冯楚月和秦茄都忍不住看向石灵珊。
这个问得真的有点太直接了，但石灵珊会怎么回答呢？
她们也很好奇。
“是啊。”石灵珊笑着道。
这下，轮到苏宝珠傻眼了。
“你真的会养蛊啊？”苏宝珠突然声音变小，“那不是很厉害？”
她怎么觉得有点怕怕的，担心自己得罪了石灵珊，对方动动手指，就给她下一蛊。
蛊虫钻进身体，据说是防不胜防的。
苏宝珠没注意到，她自己后退了一步，下意识离石灵珊远了一些。
石灵珊察觉到了，不过她并没有生气，只觉得好笑。
这是她从小到大经历过无数次的场面。
每当同学或者认识一个新的朋友，对方知道她养蛊的时候，就会忌惮害怕甚至讨厌她。
就好像她是十恶不赦的存在一般。
其实苏宝珠做得还不算明显。
相较于其他人明目张胆地厌恶，苏宝珠这种小心翼翼已经很顾及她的感受了。
“是很厉害，不过，蛊很难养，别怕，我不会轻易对你下蛊的。”
石灵珊轻描淡写地说着，那表情却仿佛在说，你没有我的蛊虫值钱，别瞎担心。
苏宝珠：“……”嘤嘤嘤，自尊心受挫了怎么办？
“是吗？那你不怕那些虫子吗？”
“毕竟，它们看起来并不那么可爱。”
苏宝珠觉得，自己这个说法已经很委婉了。
石灵珊摇头，并且一本正经：“它们有什么可怕的，相较而言，人的它们可怕多了。”
她见过嫁出去的苗女被丈夫背叛，哪怕是用了情蛊留住了对方，最后也是两败俱伤，毫无意义。
她也见过为了争夺家产，对最亲的人下手的兄弟姐妹。
更见过，为了一个高中的名额，诬陷老师的学生。
在贫穷落后的寨子里，也不是每个人都淳朴善良。
苏宝珠原本想要反驳，可仔细一想石灵珊话里的隐藏含义，便又不知道如何反驳了。
因为她也觉得石灵珊说得在理。
有时候，人比虫子可怕多了。
“好吧，你自己不怕就行。”
“不过，我听说你们宿舍的人怕虫。”
苏宝珠之前听302其他人抱怨过，说石灵珊完全不和她们商量，执意要养虫子。
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这所谓的虫子是蛊虫，现在知道了，就更觉得302的三个女生不好过了。
石灵珊是她们得罪不起的人。
哪怕人家刚刚才说了，她不会轻易下蛊。
“我军训之后就会搬出去，到时候她们就不用害怕了。”石灵珊对此没有什么看法。
和室友住不到一块儿去，她早就猜到了。
之前她也读过书，不也和同学们关系疏远吗？
她不在意这些，早就习惯了一个人独立生活。
甚至，她和母亲的感情，也不见得多么深厚。
相较于她，她觉得母亲更爱她死去的父亲。
可惜，那个女人是个可怜虫。
父亲不爱她，宁愿在结婚之后就去参军，从此几年不回家，回家就是一捧骨灰，也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有时候，男人的绝情是深入骨髓的。
“你要搬出去啊？我和月月也打算军训之后搬出去呢。”
“宿舍还是太不方便了。”
“偶尔住一住还行，热闹，但一直住在宿舍，不如外面自由。”
说到搬家，苏宝珠显得兴致勃勃。
石灵珊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她的话，看起来两个人还聊得蛮好。
冯楚月和秦茄就听着她们俩聊天，顺便站岗。
有路过的人，都被她们叫住要口令。
张教官和刘教官此时都没睡，他们住的那栋楼，正好可以看到执勤的人。
“姑娘们还挺有精神，半夜聊得挺带劲儿。”
刘教官点燃了一根烟，一边抽，一边和张教官说话。
“太吵了，叽叽喳喳的，怎么站岗？”
一点也没有规矩，她们的注意力都在聊天上面，还怎么注意周围的动静？
张教官一脸不满。
“老张，你就是对孩子们要求太高了，别忘了，她们只是学生。”
“一个个的还是天之骄子，你要让她们像真正的军人一样吃苦，怎么可能？”
“再说了，不是有俩站得笔直，也很认真吗？”
张教官扫了一眼冯楚月，还拿望远镜看：“你以为冯楚月在认真执勤？”
“我看她好像都快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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