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就听见张虎扯着嗓子与那伙人大喊大叫道:“你们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平白无故抓人?小心我要去衙门告你们!”张虎说话的声音极大,想必是他故意如此大声说话,目的就是说给杨毅听的,让他知道有一群身份不明的家伙来客栈抓人,提醒他赶紧躲一躲。
这时那个客栈掌柜突然告诉那伙人道:“他们是两个人一起来的,还有一个怎么不在房间里呀?”杨凌心中一颤,暗叫不好:“坏了,没想到这个客栈掌柜居然也不是个好东西,这些来抓自己的人估计就是他找来的,看来还是自己是大意了。”
其实杨凌有所不知,在外陇县所有人都知道本县秀才陈世龙死得不明不白,只不过没有人敢提罢了,毕竟祸从口出,言多必失。尤其是这种事,要是那句话说不对了一旦被官府听去,倒霉的最后还是自己。
昨天夜里,杨凌主仆二人在客栈里面专门打听陈世龙的事情,通晓人情世故的客栈掌柜就猜到了,一定是上边来人要调查陈世龙的案子。他为了讨好县令,便连夜偷偷跑到衙门通风报信。
杨凌蹲在窗外的草丛里面,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那伙人将张虎捆绑起来,其中一人拽着张虎的头发,恶狠狠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外陇有何目的?”
张虎厉声回答道:“我们是做生意的生意人,来外陇县当然是做生意呀!”
那人往地上啐了一口,一脸狞笑着说道:“生意人……我看你们分明就是前来打探消息的土匪探子!还有一个跑到哪里去了?”说完照着张虎脸颊骟了两个大耳光。
张虎谎称杨凌半夜感觉肚子饿,出去吃宵夜去了。那伙人当即便拽着张虎让他领路上街认人。
杨凌明白,只要现在自己出去表明身份就可以救下张虎,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只能先委屈一下张虎了,他灵机一动,从茅厕的墙头翻了出去,夺路而逃。
那伙人在街上搜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杨凌,便押着张虎来到了衙门。来到衙门之后,张虎被他们好一顿毒打,可他始终一口咬定自己只是陈世龙的同窗好友,拒不承认自己是陪同钦差杨大人一起来外陇县微服私访的。县令赵万山没有办法只能以土匪的罪名将他收监。
可能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张虎被关押的那间牢房中正好有一个叫梁田的囚犯,此人与陈世龙的同乡,他知道陈世龙之死的全部详情。由于自己已经是阶下囚也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还有就是为陈世龙的死感到不公,于是他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张虎。
原来就在一年前,外陇县附近出现了一伙土匪,他们昼伏夜行危害一方百姓,土匪头头名叫黄三郎,此人十分狡猾,他白天的时候就混入百姓之间打探消息,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便带领一伙乌合之众打家劫舍,搞得十里八乡几个县城不得安宁。
建德府知府大人梁启鸿,训斥外陇县县令剿匪不利的同时,并向辖属各县发出紧急公文,内容如下:不管是那谁抓住匪首黄三郎,本知府就为他记一大功,并且还会将他的功绩上报杭州巡抚府,以备提拔重点对象。
外陇县县令赵万山接到公文之后,不敢有丝毫怠慢。一则是因为这个匪首黄三郎就是他们外陇县的人,他作为外陇县的地方父母官,理应带头剿匪,责无旁贷。
再有就是,倘若这次真的能将黄三郎捉拿归案,自己说不定真的可以再往上爬一爬。
于是赵万山便当即下令,命令县衙内的所有衙役、捕快全部出动不惜一切代价,就算将整个外陇翻地底朝天,也要将匪首黄三郎给找出来。
果然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没过多久衙门里的人们就将黄三郎找了出来,只不过他们一下找出来两个名叫黄三郎的人,这两人中必有一人是货真价实的匪首黄三郎,而另一个则是碰巧同名同姓的无辜百姓罢了。
这二人被抓到县衙之后,二人都拒不承认自己是匪首黄三郎。赵万山因为急着想向上面邀功领赏,便指示当时在衙门里做文书一职的陈世龙前去大牢,转告监狱牢头让他对二人动用大刑,务必要尽快问出他们二人谁是土匪,谁是良民。
陈世龙原本就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而且还是一位饱读圣贤书的秀才,在衙门任职文书官也是临时找个差事养家糊口,他还是期盼可以在明年的乡试中考上举人,将来可以参加会试考取一个功名。
他见赵万山办案居然如此草率,还没有调查就要对两人动用大刑,心里顿时升起恻隐之心,他对赵万山建议道:“大人,现在就急着对二人用刑,恐怕不妥吧!还请大人明鉴,虽然他们二人之中必有一个是匪首黄三郎,可大人同时对他们二人用刑,即使真的审出谁是匪首,那位良民百姓岂不是也会无辜受到牵连吗?”
赵万山听完之后,感觉陈世龙所说的话也不是并无道理,便问他可有什么更高明的办法没有?陈世龙思索片刻说道:“既然已经断定他们二人之中有一个是匪首黄三郎无疑,那就根本无须动用大刑,只需大人派人前去他们各自的家乡调查一番,这样就可以分辨出他们中谁是良民,谁是那可恶的匪首黄三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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