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对面哭得伤心的姑娘,沈戈心里的难过被一点点抚平了,红着眼轻声哄她,“都过去了。”
林如玉用被泪洗过的眸子望着沈戈,认真评价道,“你真的很厉害,比我厉害多了。”
从一个不会说话的,被狼养大的孩子,蜕化成乌沙镇巷子里的老大,沈戈是绝对的强者。
“那是自然。”沈戈翘起下巴,洋洋得意道,“我可是被狼养大的孩子,从小的志向就是做狼王。”
含着泪的林如玉被他逗笑了,“你现在就是带着一帮弟弟出来打拼,抢地盘的狼王。”
“不只是抢地盘和食物。”沈戈意有所指地望着林如玉笑。
林如玉被他看得脸热,吃茶清了清嗓子强硬转移话题,“沈小岁如果活着,今年是十七岁?”
沈戈点头。
林如玉继续道,“不如,就把塘叔救下你那日当做你的生日?或者你选一个你认为很重要的日子?”
沈戈挠了挠头,“我不记得塘叔救我是哪日了,不如就定七月十七吧,七月十七辰时。”
那一日那一时,沈戈见到了林如玉的真容,那是他十七年里记得最清楚的时辰,这辈子也忘不掉。qqxδnew
林如玉没想到沈戈说的时日与自己有关,既然沈戈订了时日,林如玉便吩咐丫鬟拿来万年历,开始往前倒沈戈的生辰八字,“今年是癸卯年,十七是虚岁,现在是十一月,你已经过了生辰,应该是十六周岁,那么……你就是……”
把厚厚的万年历前向翻了十六年,林如玉道,“丁亥年,戊申月,乙未日,庚辰时生人,你属猪。”
林如玉一边念,一边提笔把沈戈的“生辰八字”写了下来,递给他。
沈戈郑重接过,仔细看着,似乎是要把林如玉娟秀的字体印在脑子里。
订了生辰八字,林如玉不免想起了沈尚直。
此刻,她与沈戈已经是未婚夫妻,说话也少了些顾忌,便问出了自己一直好奇,却没机会问的事,“在郝连寨外的观音庙里,你与沈叔祖说了什么,叔祖依据什么断定你不是他要找的人?”
纸上的墨干了,沈戈才把自己的生辰八字折叠好收入怀中,道,“叔祖的孙子小腿肚上胎记,我没有。”
林如玉睁大眼睛,“只依据这个?”
“胎记是娘胎里带出来的,这一点就足够了。”沈戈不愿多提沈叔祖的家事,叮嘱道,“叔祖要找的人有胎记这件事,咱不要往外讲,否则可能会被居心不良的人利用,假冒孙子欺骗叔祖。”
待送走沈戈后,林如玉提笔写下“胎记”二字,然后盯着这两个字发呆。
胎记……
胎记……
“姐姐!”
祭祖归来的阿衡举着彩色糖人冲进暖厅,塞到姐姐手里,“姐吃!”
林如玉接过糖人,笑问道,“这么快就祭拜完了?”
阿衡点头。
后进来的阿冬举着糖人,一本正经道,“大姐,祭拜不能说‘完了’,得说‘成了’或‘好了’,否则让老族长听到会挨打的。”
祭祀祖先是大事,容不得一点马虎大意规矩一点都不能错。祭拜祖先后说“完了”,确实不吉利,林如玉仔细记下,向弟弟道谢,“阿冬教训的是,姐姐记下了。所以,你们祭祀好了?”
“好了。”
两个弟弟齐声了,姐弟仨笑成一团。
林如玉家是族中大户,祭祀用的几样珍贵铜器是从她家搬去祠堂的,祭祀好了自然要搬回来。
林如玉去前院迎候母亲带着铜器归来,没工夫再纠结胎记的事情。
第二日,媒婆拿着沈戈的八字到林家,取了林如玉的八字去庙里问卜得吉后,到林家报喜。
紧接着,两家起定帖、过定礼,将两个孩子的婚事定了下来。
繁琐的定亲礼过完,已经到了十一月下旬。这一番忙碌下来,林如玉觉得比打理铺子还累。
想到比订亲繁琐数倍的成亲礼和嫁妆,躺在床上的林如玉烦躁得用脑袋撞玉枕。
她不想成亲了!
房氏见到女儿在床上发蠢,抬手拍了她一巴掌,“再撞就傻了。”
林如玉翻身抱住娘亲,嘟囔道,“娘,成亲好麻烦,女儿不想成亲了……”
房氏又气又想笑,“傻丫头,为了这个就把脑袋撞红了?不疼么?”
“不疼,一会儿就好了。”嘟囔完这句话,林如玉脑海里灵光一闪,坐了起来。
撞红了……没有了……胎记……
见女儿忽然变了脸,房氏连忙挥退丫鬟婆子,低声问道,“娇娇可是又想起了什么?”
林如玉抬眸,非常认真地问站在床边的娘亲,“娘您说,人胎记会消失吗?”
房氏不知女儿为何忽然问起胎记,但还是认真回道,“娇娇想问的是小娃儿生下来时,身上的垫背青么?”
林如玉摇头,“不是垫背青,是胎记。”
“胎记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娘只听说过胎记会长大、颜色变深或变淡,还没听说过胎记消失的。娇娇究竟想起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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