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明天？”
“是啊，莫非你还想再待几天？来洛阳也有几日了，家中也该有人想你了。”
“许叔叔，这……好吧！”
来到这里已经很多天了，许方仪也不想再待下去了，白吃白喝也不是这样吧，虽然他自己会出去外面吃，但心里也是不自在。
陈淮生应该还不想离开，因为自己的书法造诣还没有得到完善，现在若是离开，可能就真的走不出自己的路。
现在能怎么办？
当然，许方仪早就想到了这件事，昨天看到那孩子如此便嘱咐杜若轩跟那些人要了文章。
虽说那些文人会带着自己的墨宝走，但是文墨坊掌柜想要的话他们也不会不给。
为的是什么？因为这对杜若轩来说不算什么，因为他那门口挂的许方仪的字是那些人都触之不及的高度。
若是杜若轩留着自己的墨宝，以后可能还会得到那个人的评价，当然，他们不知道许方仪是谁。
“许叔！明天何时回去？”
“一早吧，早些回去，我还得去躺一会儿呢！”
“许叔你可真自在！”
“难道你不是如此？”
陈淮生闻言想了一会儿，好像真的是这样的，自己回去不就是每天闲着嘛，偶尔还能做做家务。
不过这初秋了，家里的稻田也成熟了，自己应该是要帮忙了，以前都没帮过自己父亲。
现在想来，许方仪不会是这么打算的吧，就是想让陈淮生回去做这些事。
“许叔，我算是明白了！”
“嗯？明白什么？”
许方仪一脸茫然，不知道这孩子又在脑补些什么。
不过也没办法，不回去的话就没人来接自己啦。
二人在屋里说了一会儿就开始收拾东西，许方仪便拿出了那些要求杜若轩留下的字，好好拿回去给陈淮生看。
“咚咚咚——”
“许先生，是我！”
“稍等，这就来！”
门外传来了杜若轩的声音，应该是想让许方仪多留几天吧，这几日来也没怎么好好说过话。
许方仪总是这样匆匆，好像每次见面都只是一会儿，没有之前那样久。
可能也是人老了，渴望的都是亲朋相伴，而许方仪自由惯了，不喜欢规规矩矩的窝着。
“不知杜掌柜深夜来此找我有何事？”
“也没什么，只是好久没曾与许先生闲聊了，要不出去走走？”
许方仪看着天空的圆月，此刻正值九月那月亮已经圆得不像话了，不过这里却没有中秋节。
也是，这地方本就与自己的世界不一样，有过年这个节日相似就已经让人觉得神奇了。
中秋节本就是嫦娥和阖家团圆的象征，这里没有那个神话故事，所以就没有特定的中秋节。
由于月亮的明亮，地面上像是铺了一层白霜，肉眼可见的清楚，反而不太像黑夜。
许方仪见状也不免微笑着答应了。
两人走出门，往街上去，虽然现在是戌时，但是这人可不见少。
虽然没有特定的节日，这里却已经人山人海，这大晋也就这一点与现代都市无二，没有宵禁，夜晚随处可见人。
两人并肩而行，看着璀璨的灯火，不知不觉杜若轩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先生，你我二人好像好久没这么走了吧？”
“嗯……确实！也快有二十年了吧！”
那次这么走的时候是三人，杜夫人也跟着一起，不过那时候她还是童家的小丫鬟，只能说是变化太大了。
“明天真的就走了？不再多留几日？”
“不了，多谢杜掌柜好意，只是那家中无人看着，也该回去了。”
这话说的杜若轩都不敢相信，许方仪何时把那个家当家了？不是有时间就出去一年半载才回来？
这些也是他从陈淮生那里听来的，说这许方仪一出门就是好久，每次都是陈淮生去给他打扫房间。
所以，这明显就是借口。
不过也是，这里也没什么可在的，若是自己像许方仪这样，杜若轩肯定也是要出去走走的，一直呆在这洛阳能有什么事。
“以后可还来？”
“自然是要来的，我虽外出惯了但也不会忘了你与廖姑娘，自然会来的，放心吧。”
“这样就好！哎……从先生口中听到廖姑娘，真是让人感慨万千！我二人都已老去，唯有先生保持常态。”
“这也是在所难免的！我的身份你也应当知晓，不过这人间匆匆，相识一场便是缘分，不要纠结太多。”
“那倒也是！若是这般想来，心中难免不畅快！”
“嗯嗯，今夜之后不知何时能够再见了！”
“明日先生一早便走？”
“是啊！就不劳烦你们送行了，多睡一会儿。”
杜若轩摇摇头，这确实是许方仪能做出来的，每次都是那样悄无声息的离开，好像不喜欢欠别人什么一样。
不过也挺好，这样的告别大家只会一瞬间觉得少了点什么，之后就没了那种感觉。
若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朋友离开，那情况才真的无法控制。
二人一直说着话，周围嘈杂的人声好像都被屏蔽了一样，只能听到一阵嗡嗡声，无法打断他们的思索。
走得很慢，时间也从中推波助澜，让他们离原来的地方越来越远，或许他们自己也没有发现，已经走出去很长一段了。
卖东西的商贩很多，推来推去的小车时而叫人防不胜防，时而又停下来阻碍了那些行走的人。
不过跟在他们身后能够避免一些拥挤，街道上的人都会自然而然的给这些推车的商贩让道。
许方仪和杜若轩就是这样跟在他们之后，而且还会买一点东西来吃吃。
都是些夜间小吃，小包子或者是糕点和那些瓜果核之类的，反正应有尽有，也是说不出来。
果然这大城市里还真就比那些小城富丽繁华。
二人出来也快一个时辰了，虽然都不清楚说了些什么，但很大部分时间都是沉默不语。
两个很少想见的人本不应该如此，但是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若是白天的话还可以把酒言欢，在酒精的作用想不想说的都会说出口，也不至于像现在一样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如此的话，两个人只好打道回府，今天也算是圆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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