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灯光真刺眼,我说,你真的要让我继续待在这具身体里吗?”
诺培丹回到了原本的身体,并被严夏带到了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更加极致。
诺培丹也能感受到,来到这个房间内,当房门关闭的霎那,一切都消失不见。
这里是独立空间,虽然没有那么绝对,但也是一个独立的空间。
诺培丹确信这一点。
严夏就坐在诺培丹对面。
诺培丹不算个巧舌如簧的家伙,或许在寻常人面前算是,但对于他来说,并不算。
悠久的寿命,特别是分身万千,让他接触过各式各样的人。
“你身上有一种沉暮感,这是我在人类文明中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没有见过的。”
“我猜,你一定有一个特殊的身份。”
诺培丹先一步发起攻势。
它希望占据主动。
“结束试探吧,你很清楚你现在的处境,而在我看来,你也不是一个不怕死的。”
“如你表现的那样,你活的时间太过悠久,心中也尚且留存着一丝执念,所以你不想轻易死去。”
诺培丹绝对是一个自命不凡的家伙。
其实每一个生命体都有这样的倾向。
不过有些时候,会被生活的痕迹冲淡。
当然,大部分人其实都是因为自己做过太多的蠢事而结束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的。
取而代之的是抹除这些蠢事的幻想。
严夏相信诺培丹也没能免俗。
“你盯着我的眼神让我很不自在。”
“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你知道是什么吗?”
“傲慢!”
“进攻性!”
“我想你应该没有学过心理学,而我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就是一个心理学专家。”
“说实在的,他的记忆对我有很深的启发。”
“不过显然,我似乎还没有学到精髓。”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这场谈判严夏占据了主动。
严夏的冷漠让诺培丹确信,自己很难动摇面前男人的内心。
当然也不绝对,因为世界上也没有不能攻破的城墙。
只是,诺培丹估计自己没有时间去那么做。
严夏给了时间。
当下一个愿意说出信息的同类被抓住的时候,也就是它的死期。
“好吧,我们的审讯官并没有什么幽默细胞。”
“你已经将我的一切猜得七七八八了,不是吗?”
“好吧,这也是谎言,只是顺着你的话往下说而已,当你遇到另外一个我的同类的时候,你就会拆穿这个愚蠢的谎言。”
“我要告诉你的是,你猜错了很多事情。”
“我们并不是仆人,而仅仅只是一些罪民。”
“你也知道的,一个文明中,总会分为很多派系,派系与派系的争斗,很多时候都是和平的,但如果一方变得激进,那就不好玩了!”
“我们将我们的文明称之为逐真。”
“追逐真相的文明。”
“追逐真相的方式有很多,追逐的东西也有很多。”
“我们文明中只有两个大的派系,一个追逐的是宇宙的起源和毁灭,一切的原初和终点。”
“另外一个派系追逐万物的本真,也既是一切的因果。”
严夏说道:“这两个派系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冲突。”
诺培丹点头。
“的确。”
“但如果追寻宇宙的起源和毁灭一方,它们开始行动呢?”
“它们想要前往宇宙的边界,知道一切的真相。”
这两者依旧没有什么冲突,看起来是如此。
但其实不是。
社会,文明,阵营很多东西都是非常复杂的。
当一个派系变得激进,要不衰弱,要不强盛。
一个派系的强盛必然带来另外一个派系的衰落。
这个世界不是0和1。
还有其他的数字。
当左和右一方有人衰弱,那么可能弱者就会被无穷无尽的麻烦找上门,然后被取代。
一个国家如此,一个文明更是如此。
“看来这其中有很复杂的问题。”
“而你应该是后者,也是输掉的一方。”
“那么,事情为什么会演变到这样?”
诺培丹被激起了回忆。
作为永恒的存在,它已经存活了25亿年,悠久的时光就算借助科技也无法让它快速回忆起那些过往。
它沉默良久,然后才回答。
“党争的魅力就在于此。”
“想要离开,就必须动员整个文明的力量。”
“激进的党派就必须清除自己的一切敌人,而我们就是那个最大的敌人。”
“当然,这也不准确,我们反抗也是其中的一部分。”
“一开始还好,到了后来,双方仇恨便堆积如山,被抓的处以死刑都是一种奢求。”
“我们被抓住,然后被剥夺一切,利用时间来一遍遍在我们身上留下伤痕。”
这都是痛苦。
严夏问它,那为什么还不愿意死。
是因为仇恨?
诺培丹并不是不死者。
“当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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