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宝珠山残雪未尽,太清宫的石子路上,郭津捧着一碗药汤匆匆走出了厨房,帘子挑开,李焕明带着屋里呼呼的蒸汽钻了出来,“大师姐,还是我去吧,你留在屋里吃包子。”
郭津腾出一只手来摆了摆,“回去,回去!关元师叔祖好不容易回来,我还想让她带我回海岛呢!”
沈驰音闻言,噌地窜出屋门,“我陪你去,海岛我也陪你去。”
“我可不是去玩哦,我是去修行…”郭津回头笑道,谁知脚下不稳,药碗直接飞了出去。
沈驰音鹞子翻身,干脆利落地接住,重新递到郭津手里,笑道:“要说默契,还得是咱们俩,你不让我陪着让谁陪?”
郭津哈哈笑了,把药碗塞回她手里,“那你就给大师姐端着碗,前面带路吧?”
沈驰音笑着接过来,仰头看路边的树上,“明月,你去不去?”
明月瞟了她一眼,一声不吭,溜着树梢就走开了。
“看看,还是这个德行。”沈驰音说着,脚尖掠起一个石子甩向明月的方向,谁知明月早有防备,一翻身躲了过去。
“他才没功夫答理你呢。”郭津笑道。
“原来他姐姐明缘要嫁给师叔祖表哥郭壮的事,竟是真的?”沈驰音一听来了劲头,郭津道:“我听闻是明月的叔叔明干做的媒,两家一拍即合,不日就要成婚了。”
“怪不得师父这两天缠着华师叔要灵药呢,原来是要随份子啊。”
张超真的住持院内,关元轻轻地给张圣山搭了搭脉,“小师弟这真气如此厉害,竟真的将圣山治好的七七八八了。我看,这海底冰棺可以不用去了,反正已经被倭人捣鼓破了,不如随我到海岛,安静调养。”
华复玉捻捻胡须,点头道:“关师叔的海岛确实幽静,又灵气充沛,是个疗养身体的佳处。”
修文大江刚要说话,就见郭津和沈驰音端着药碗进来,连忙招手唤俩徒弟,“快快,给你们小师叔把药喂上。郭津就跟着一道去吧。”说完,眼睛瞟啊瞟地偷看关元,见关元脸一沉,连忙将双手插进袖笼,闭上了嘴。
华复玉见他的情状,忍不住笑了,“修文,关师叔早已相中了郭津,要带她修行一阵,你这当人师父的竟然不知?”
修文大江咧嘴一笑,哈哈道:“我早知道关师叔向来看不上我,但对我这个徒弟指定是欣赏的,愿意带着身边历练历练。”
张超真笑着拱手,“师叔祖好眼光!”
“郭津,还有我还有我,赶紧跟关师叔组提提我?”沈驰音急道。
修文大江一记眼锋甩过去,沈驰音赶紧闭嘴。修文大江道:“除了郭津,你们师兄弟们都要随我再赴京,老实呆着!” 又对关元作揖道:“新帝登基在即,守静来信,让我带观中弟子再去帮忙。”
关元道:“王守静果然接了国师一职?这个想不开的。”
张超真笑着看了看华复玉,华复玉一使眼色,他连忙解释道:“不是王师叔贪图浮名,只因师祖一听闻摄政王于清任要请他出山做国师,便带着齐岱师叔连夜离去,于清任只得请了新任太傅章昉出山,连哄带骗地将王师叔弄进了朝廷。王师叔这不也是没法子么?”
“章昉竟然做了太傅?”华复玉问道。修文大江赶紧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于清任原意是要请呈祯的,毕竟因着小师叔的关系,呈祯与新帝,也就是原来的莲心,还有新后,也就是原来的九丹都关系匪浅,可呈祯多精明的一个人,怎会让自己落入这等俗务?便也同小师叔一同遁了,身为他亲哥哥的章昉这才被于清任逼着当了太傅。”说着,修文大江悄悄看了眼立在关元身边的郭津,又得意道:“要不是我觉醒,早早地带着徒弟们奔回来宝珠山,咱们郭津只怕也被留在宫里选后了。”
华复玉看着窗外,心中叹道:还是师父和小师叔真懂逍遥啊!不由得有些羡慕齐岱。
潮州港千帆蔽日。齐岱立在龙头商船的桅杆上,手中罗盘映着朝阳泛起金红涟漪:";昨夜子时判官笔异动,海图残片指向琉球以东的蜃雾海域。";他转身朝甲板掷出一枚青铜令箭,上百艘商船同时升起绘着八卦阵的玄色帆。
章无象倚在船舷边,判官笔尖悬着滴将凝未凝的朱砂。海浪拍打船舷的节奏忽然与记忆重叠,他猛地攥紧笔杆:";西南三十里,海底有青铜门!";话音未落,龙晏的剑光已劈开浪涛,露出水下泛着幽光的巨大门环——那门环竟是用断裂的龙脉青铜柱熔铸而成。
";起阵!";张翕广袖翻飞,二十四面夔皮鼓自各船飞出,在半空结成二十八星宿阵。鼓声震碎蜃雾的刹那,倭人战船上的青铜面具女子厉声长啸,她手中琉璃灯映出的海市蜃楼里,赫然游动着十二条被锁链贯穿的龙魂。
";原来盗走的龙气都养在此处。";章无象判官笔蘸着眉心逸出的紫金龙气,在虚空画出《撼龙经》全文。笔锋所过之处,海水凝成冰玉般的锁链,将企图逃窜的倭船生生钉在惊涛中。龙晏的剑气化作青龙虚影,顺着冰链直扑琉璃灯,灯罩上以鲛人血绘制的海图应声而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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