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当经过装扮得像一尊佛像的高宾面前时,一一匍匐下来,用额头碰触他镶着黄金、宝石、黄丝线的头人大靴。
高宾,则手持象征部族至高权力的一把黄金短刀,依次磕着这些拜服者的秃头顶。
“唉,有一个帮大家消灾的顶锅侠,拜拜又何妨!”
这些人,一边心怀各异地膜拜新族领,一边在心里头接连闪现大戴娄全族俱灭的残相。
身为跪怒部人,靠拢国王选边站队是没办法的事情。
可是,当出头鸟,旗帜鲜明的站在最前排,就不一定是大家所愿了。
毕竟,现在的跪怒部,接连被灭族和清洗、连失两部之后,实力下降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尽管,阿金虎没来得及带走的非怒部的老弱病残、猪牛羊马、地盘,俱都编入高宾新成立的冰怒部,可即便加上高宾原来的资产势力,还是比不上鼎盛时期的跪怒部啊!
这个时代,弱肉强食,生存全靠实力啊!
王都城,渊家。
依然是那个书房,只是,书房里只剩下大对卢渊自由和孙儿渊爱索吻。
“爷爷,老爹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啊!”
渊爱索吻俊朗的脸上满是惊恐和担忧。
“慌什么?”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知其雄,守其雌;知其白,守其黑;知其荣,守其辱。”
“去吧,好好学习这本书。”
渊自由从书桌上抽出一个卷轴,递给仓皇而又迷惑的孙子。
渊爱索吻拉开一看,不由念道:
“道德经?”
等他抬起头,看向须发皆白的爷爷时,渊老爷子已经闭上了眼睛。
渊爱索吻,只好重新卷好书,站起身来向老人深施一礼,然后退出书房忐忑地朝自己的居处走去。
睁开眼看着自己孙儿那有些不安的远去身影,渊自由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
四天了,儿子渊大佐一直都都没回家,也没有传回任何消息。
因为儿子从事的工作性质,十天半个月不回家是常有的事情,但像这样好几天不派个人给家里递个消息的情况还真是少见。
自己做为大对卢,一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竟然也没有打听到任何中里台的消息。
这在以前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但现在,这个不可能的事情,居然真的就变成现实。
中里台,是全力服务于王室的机构,也是独立于整个高句丽王国行政管理的存在,受命于王,听命于王。
可自从王室依靠自家顺怒部加强王权以来,中里台也就成了渊家登上相位——大对卢的必备阶梯,自己、儿子、孙子、曾孙等等,这都将是可以看见的一条通天的固定大道。
这中里台,可不就是老高家和渊家共有的后花园吗?
可现在,围绕铁匠营,方圆五里,全部被王幢军戒严。
这戒严,是随着大佐被召去之后发生的事情,理由也说得过去,协助高宾严查大戴娄灭族之事。
所有以前常来相府拜访的中里台官员,俱是一个也都找不见。问那些曾经休假在家的家属,其回答都是一般无二,都因大戴娄血案而被临时叫走!
渊自由细细推敲着这个事情,一连想了好几天。
年近古稀,加上最近也是疾病缠身,精神也越来越不济。
渊自由接过侍女在热水中浸透拧干的布巾,捂在眼睛上使劲揉了揉。
“这高大元,到底在弄什么鬼?按道理说,区区一个舅舅,犯不着啊!”
“这高句丽的天下,是大家的天下,也不是你老高家一家的!”
“再说,最后拍板还得靠诸加评议会,你也不过是我相家、诸家三家中的一家而已,千万不要想只手遮天、独揽大权的那事!”
“只是,这高元还不像他父亲高阳成那么厚道,这性子我也一直捉摸不透,也不知以后大佐、爱索吻儿能不能应付得来啊?”
渊自由想到这,不由叹了口气,莫名的担忧也慢慢袭上心头。
“难道,大王他……”
渊自由心中一凝,立即喊道:
“来人,叫爱索吻儿和胡安、肖大建、万虎尔、必贤客马上过来!”
“是!老爷。”
门外的亲随阿格西答应一声,立时跑远。
夜色,在一弯新月的照射下,显得分外沧桑。
一时之间,渊府使者四出。
有在都城各处的,有去远郡的,有去渊家大本营顺奴部的,还有几支快马加鞭直奔南北边地大城。
高大元,似乎没有什么动作,只是更加严密地看护着中里台、王室、跪怒部。
高句丽,若有风云,若有熙宁。
一边是,突雪奔雷,杀意四起。
一边是,熙熙融融,宁静致远。
腊月二十三,高句丽的人们,要趁灶王爷升天这个机会,好好的祭灶神。
腊月二十四,高句丽的人们,要除旧布新大扫除,扫出旧尘和一切不如意。
那月三十日,高句丽的人们,家族共聚祭祀先祖神明,吃一顿一年中最丰富的餐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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