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这样,也是过去一个半时辰,还不是何肆先住口。
是李嗣冲终于听得头昏脑涨,打断道:“说了这么久,口不干吗?”
何肆摇摇头,雀阴魄化血置于舌尖之后,涎津不觉,天然就有道家舌抵上腭的效果,便是施展唾沫钉,也是无穷无尽,何况只是多说些话呢。
何肆顿了顿,这才有些“体贴”地问道:“要不要我拿笔记下来?”
其实他说得十分详尽,典籍出处一一提及,就算是李嗣冲暂且消化不了,未来凭借仪銮司的势力实力,自然也能找寻来所有的相关经典,这点他不担心。
何肆如此一言,李嗣冲好似面上有些挂不住,冷着脸问道:“你很着急吗?非要一天说完?明天说不行?好为人师,却不懂诲人不倦的道理?”
这熟悉的讥诮啊,却是叫何肆心头一暖。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自己的意思并不含蓄,他明明能察觉到,还在不止一次地试探,却能忍住不多问,是真将心比心了,对自己关切得很。
自己的确挺着急的,因为明天,确实不行了。
如果李嗣冲今晚遂了自己的意愿直接离去的话,他也会和舅舅说上许久的话,然后回屋,挑灯夜战,奋笔疾书,留下洋洋洒洒数万字。
李嗣冲直勾勾盯着何肆,何肆却是忽然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齐爷现在应该在喝闷酒吧?”
齐爷齐金彪也是刽子手中的传奇人物了,一生杀人三百,无妻无儿,往年中秋,何三水都会给这位行当中当之无愧的老资历送些松软的酥饼过去,顺便再陪他喝点酒。
李嗣冲问道:“去把他请来?”
何肆端起茶盏呷了一口茶,摇了摇头,既是拒绝李嗣冲的提议,也是遗憾这名贵的绿茶无味。
如果可以,他更想喝酒。
李嗣冲看着何肆,忽然无缘无故大喊一声,“去买酒来!”
是喊话屋外的仪銮司番役。
令行禁止,顿时就有番子得令,迅速动身。
何肆抿嘴一笑,“知我者,李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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