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统,陛下让咱们十日赶到盱眙都梁山,两地间相隔五百余里,这骤然间令我部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如何能按时到达!”禁军第三军驻地的郾城军部中,第一师统领夏尚愁眉苦脸地道。
“若是这时敌军犯境,难道还会给你准备时间吗?误了时辰军法无情!”庄思齐一边披挂装备,一边冷冷地道。
“都统,一师各部分驻郾城周边州县,远的有几十里,即便是收拢部队也需要一日的时间,至少要每日行军六十里才能按时到达。”夏尚叹气道。
“陛下亲自签署的命令,你若做不到,现在请辞还不晚,否则上路后无法按时到达,谁也救不了你!”庄思齐扎紧腰带,又转身对亲兵道,“传令三军直属炮团、骑兵团、辎重旅、斥候营及亲卫营半日内做好长途行军准备,午时在南城外校场集合待命,有延误着军法从事!”
“遵命!”亲卫营通讯分队受命,持手令骑马分赴各部传令。
“都统,下官……下官领命!”夏尚见都统丝毫没有回转的余地,也躬身施礼道。
“好,会议一个时辰后,我要看到你的详细作战计划!”庄思齐点点头道。
“是,末将遵命!”夏尚在原一师统领杨峥奉旨组建第十四军后由司马升为统领的,尚未建寸功,自知若是此次无法完成任务,以后就再也抬不起头了,咬着牙道。
庄思齐也不再理他,前往前堂与众将议事。其实他现在也是一头雾水,今天早晨突然接到枢密院文书,令三军军部及所属一师全装满员赶赴盱眙。而命令只规定了到达时间,也没有说明执行什么任务,规定行军路线和方式,一切皆需要他们自己规划。
这次调兵虽然非是全军出动,但是军部直属队及一师也有一万数千人,而又要跨越数州之地行军五百里按规定时间到达,也并非易事。因而哪部先行,哪部断后,哪条路线可行,辎重粮草如何解决,都需要在短时间内做出决断……
在第三军接到命令的时候,驻扎在随州的第四军早其两日也接到赶赴都梁山的命令,不同是只是换成了所部第三师。此时天已经渐黑,但他们并没有宿营的意思,而是仍然在行军。
“都统,前卫团已经出武胜关,斥候营前出六十里距信阳还有五十里,回报道路畅通,车马皆可通行。”第四军司马李晖打马上前追上都统孙恺,报告道。
“好,今日全军出武胜关宿营,不起营帐,途中以干粮充饥,骑兵团派出侦骑游弋二十里担任警戒,明日卯时全军出发。”孙恺言道。
“都统,我们已经连续每日行军五十里,途中尚未得到较长时间的休整,大部今日是不是在关内宿营!”李晖请示道。
“不行,我们过信阳后要转向东,横渡柴水、黄水、淮水、决水和渒水等数条大小河流,会极大的拖慢行军速度。且过武胜关的道路狭窄,大家拥于关内必寸步难行。不要贪图那点儿舒适而误了期限!”孙恺摆手拒绝道。
“嗯,还是都统想的周全。”李晖点头道。
“夜宿野外,要让医士多加巡查,不要让篝火灭了,若是病患增多,也要拖累了大队!”孙恺又嘱咐道。
“是,末将已经令辎重先行,多烧些热水,让每个人都能烫烫脚,争取明天早晨能吃上顿热饭!”李晖言道。
“呵呵,看来陛下的那些招数儿你还都记的!”孙恺打趣其道。
“我其实挺怀念那时的时光,陛下日日与我们厮混在一起,数他年纪小,但是行军从来与我们并肩而行,从不会让人照顾。只是不知陛下这次急召咱们去淮东所为何事,不会是要二次北伐蒙元吧?”李晖看着行军大队回想当年,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问道。
“我哪里知道陛下的心思,若是真要北伐也不会只调一师兵马,还要我这个一军主官领队。不过想来也必是与北伐有关,很可能是陛下已经到了淮东,这是要亲自校阅各部,并谋划北伐之事。”孙恺试着猜测道。
“我们已经在随州屯驻了几年了,日夜操练等待北伐。若都统猜的不错,北伐的日子看来真的不远了,终于也可以重上沙场啦!”李晖兴奋地道。
“是啊,我们第五军上次北伐所立军功最少,这次即便是校阅也不能输了他们,让人小瞧了去!”孙恺点点头道……
在第四军和第五军接到前往盱眙的命令时,驻扎在下邳的第一军一部,夏邑的第二军一部、山阳的第五军一部,以及炮兵第二师、第三师,骑兵第一师、第三师和第四师皆先后接到了成建制奇装满员赶到盱眙的命令,只是接到命令的时间和要求的期限不同,但是都没有说明各自的任务,只要求务必于九月初十抵达,违者以战时军法论处。
在各路兵马紧急赶往预定的校阅场时,而驻跸扬州的赵昺这些日子率领随扈众臣拜祭了李庭芝祠堂,祭奠当年扬州城破时殉难的军民。而后又前往城外陵园祭奠北伐扬州之役阵亡的官兵。再后又会见了扬州一众官员和地方名士,视察了扬州府学,扬州织造场和兵器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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