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是谁?”叶容蓁窝在椅子里,懒洋洋地说:“隔壁大队、退伍军人、知道清欢在养猪……”
“这么算下来,只能是前进大队的那个周凯林了,咱们上工的第一天,婶子们还特意讲过,说那人前头的媳妇儿没了,着急娶第二个呢。”
“铎!”
李向歌拔出插在砧板上的刀,惊讶道:“那个男人不是和他大嫂走得近吗?怎么还盯上了清欢?”
“还能怎么着?下雨那天她捡到一个小孩儿,特意领到猪圈躲雨,还给了糖和肉干儿,大方又亲切,怎么让人不喜欢呢?”
李向歌唰地扭头,差点儿把眼睛瞪脱眶:“这么局气?单是您这样,还是申城的兄弟姐妹都这样?”
赵清欢“啪”地捂住脸,闷声闷气地说:“我是这样的人吗?”
“可能当时下的雨都进我脑子里了,也可能是被猪圈那味儿给冲的昏了头,莫名其妙就做出这种事情。我自己都没想明白。”
“那人你也知道,就是咱们从农场回来遇到歹徒,特意跳出来‘帮忙’的那个。”
“这里面有问题,”李向歌拍掉手上的面,激动地说:“他就是奔着你来的,千万要小心点儿,万一栽了,你就得嫁给兼祧两房的男人了!”
等等,你怎么这么肯定?
村里那些上了年纪的婶子大娘们这么说,赵清欢还觉得她们是特意往伦理方面讲,好引起她们的警惕,没想到京城的小姑娘也这么想。
赵清欢前世就算有钱也没这里的人玩得花,当即觉得自己给新世纪丢脸了。
不对,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看向叶容蓁,这说不定是七十年代的一股清流。
叶容蓁疑惑地看回去:“很难接受吗?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么想是不是觉得可以了?”
“可、可以吧。”
赵清欢干笑几声,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那个男人利用二流子利用的那么熟练,估计平时也不是什么奉公守法的人。
她本来准备找人跟踪一段时间,想办法找到对方的漏洞,再利用那天的事把人送进去,不管最后蹲几年,自己只要在他出来之前离开就行。
要是有个万一,还能借助空间武器干掉对方。
她本来担心自己做得太狠,这会儿听到她们的话,又担心自己的做法不符合时代,达不到想要的效果,反而招惹上对方再也甩不掉。
想到这个可能,她心里咯噔一下,咬牙把事情说了出来——当然,她没说干掉对方的念头。
叶容蓁:“……”
李向歌:“……你都知道那里不好了,为啥还要舍身炸粪坑?”
“啊?”赵清欢看了眼切得细细的面条,再瞅一眼正在搅拌的芝麻酱,大着胆子说:“我现在知道自己蠢了,你能不能换个例子举一下?咱们中午还要吃饭呢。”
李向歌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温水中浮沉的芝麻酱,握紧筷子,充满杀气地看着她:“不,您是一点儿都不知道!”
话音刚落,放下碗筷,抓住她就是一顿捶。
一边锤,一边压着嗓子骂:“除了拿东西换钱,别的你是一点儿脑子不用。”
“前进大队上百户人家,能由着你把一个因伤退伍、还领了岗位的男人送派出所?”
“正当龄的子女还要不要婚假?队里还要不要评先进?”
“就算真的能把人送进去,他老子娘带着孩子过来闹,你准备怎么办?接着把人送进去吗?还是准备以德化怨养着他们?”
赵清欢诧异道:“不是还有一份工作吗?都这样了他们还敢——”
“你是不是傻?”李向歌更气了,“他是犯事儿进去了,又不是调到哪里,想要岗位的人多得是,哪儿还轮得着周家人伸手?”
“你断了一家子的生计,还想人家怕你?搞不好前脚把人送进去,后脚就有人过来喝药,尤其是那两个孩子!”
恰在这时,叶容蓁拿布垫着端起砂锅,把煮好的酸梅汤倒进茶壶,勾到悬在水缸上方的钩子上。
“呲~”
两人冷静下来。
凉水围着茶壶,滋滋冒着小气泡,显然烫得不轻,即便如此,这些困在缸里的水也没有离开的,而是耗尽力气将热量传给后方。
要么温度降下来,要么大家一起挨烫。
困于一地的人们也是这种情况。
灶台上的热水开始沸腾,李向歌舒了口气,走过来准备下面条,叶容蓁收回视线,重新坐到椅子上,轻描淡写地说了后续。
“假设一切顺利,对方真的有漏洞让你抓,等他进去了,周家人会盯上你,前进大队的其他人也会关注着你。”
“他是进去又不是死了,哪怕一时没明白,也不会一辈子都想不通。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
一个成年人,要是能靠短期的改造就转变思路、往好了发展,也不会做出这种事。
赵清欢把这种事情当做选择题来做,以为答对就万事大吉,答错就坠入深渊,可这道题之后还有无数题在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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