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胖子比我早半年上黑瞎子岭,算起来资历比我老一点。
我俩都是棒子手,晚上在火炕上又是挨着睡,所以关系极好,偷鸡摸狗拔蒜苗的事情,我俩配合很默契。
要知道,能上山当土匪的,基本都和我一样,穷的吃不上饭,实在没办法了。所以,你看过江龙手下这些人,包括炮头双镖,全都是精瘦精瘦的。
那徐胖子为啥胖乎乎的呢?因为他曾经是地主家的少爷。
徐胖子说,他们徐家有三百垧地,是远近闻名的大地主。不过,他爹好赌,两年前被人骗去县城,中了套,把家里的土地和宅子都输掉了。
一夜之间,徐胖子从锦衣玉食变成了沿街乞讨,他听人说当土匪能过上好日子,于是自己跑进了深山,差点饿死在山里。后来,他被过江龙捡回了山寨,成了棒子手。
徐胖子心态好,能吃能睡,当少爷那些日子养的膘没掉太多,所以胖乎乎的。
徐胖子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见啥都觉得有意思,要么站旁边看热闹,要么亲自动手捣鼓捣鼓。
比如现在,刚刚死里逃生,我还没缓过神来,他就从土里挖出一只手。
“我说徐胖子,你瞎挖啥?赶紧填上,八成是刨着人家祖坟了。”
“小五,你过来仔细看看,他手里有东西。”
听徐胖子这么一说,我凑了上去。这只手完全干瘪,灰褐色的皮肤紧贴着骨头,就像老树皮一样。再细看的话,这只手确实握着什么东西,非常熟悉。
“你俩干啥呢?”头顶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我和徐胖子吓得往后一弹,坐在了地上,抬头一看,是涛姐。这一天三吓的,早晚会被吓死。
涛姐蹲在泥坑上面,笑着说:“你俩还躲到坑里了,谁挖的啊,是个人才啊!”
“这事儿,说来话长,涛姐你先下来,看看这是啥。”
这个坑并不大,两个人蹲着正好,三个人就太挤了。涛姐跳下来之后,瞅了瞅徐胖子挖出的人手,显得有些害怕,但她告诉我们:“这只手里握着的,好像是枪啊。”
我趴上去瞅了瞅,确实有点像。徐胖子听了很激动,似乎一点也不害怕,赶紧掏出匕首挖土。
听到枪,我和徐胖子都很激动,虽然不知道会挖出什么,但我们还是卖力挖了起来。结果挖着挖着,并没有出现我们想象中的一整具尸骨,只有一条小臂。
这只手确实握着一支枪,是十响盒子炮,但枪身和枪管都已经变形,彻底坏了。
“太可惜了,太可惜了。”徐胖子一边擦着这支枪,一边摇头叹息。
就在我和徐胖子认真看这把枪的时候,涛姐忽然说:“土里还有东西,快接着挖!”
徐胖子一听来了劲头,把枪丢给我,低头挖起来。这破枪放身上一点用没有,我叹了口气,将它扔到了一边。
此时,徐胖子已经在涛姐的指挥下,又挖出了一个坑。这次不是枪,但比起枪来,这个给我们的震撼更大,因为徐胖子挖出来一个铁盒,和我之前背着的那个,简直一模一样。
我们把铁盒放在土坑上面,赶紧爬了上来。涛姐抓来一把杂草,将铁盒上的泥土擦干净,拿起来摇了摇。
“这个盒子,很轻。”涛姐说。
我接过盒子,明显感觉到没什么重量,轻轻摇晃,里面好像有东西。我定了定神,轻轻打开了盒子。
这个铁盒里面,没有木盒子,只有一堆叠起来的纸。
我拿出一张打开,上面花花绿绿的,好像是地图。徐胖子也拿出一张,打开发现又是一张地图。两张地图上没写是什么地方,只有一些数字编号。
铁盒里还有几张纸,也是一些图,搞不明白是什么东西。
涛姐从我手中接过图,趴在地上仔细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是地图,山里的地形图,但具体是哪里不知道。”
徐胖子忙问:“涛姐,你咋知道这些的?”
涛姐笑了笑说:“我在省城上过中学,参加了女童子军的训练,会看地图,也会打枪。”
我和徐胖子不约而同点了点头,露出羡慕的眼神。
我只上过两年私塾,认识的字不多。徐胖子在县城上了小学,学习成绩不行,没毕业就回家了。还有,别看我俩一天到晚想着枪,但根本没打过枪,和涛姐相比差远了。
又发现了一个铁盒子,但里面的东西依然是个谜团,对于我们来说,更迷糊了。
“不管咋说吧,两个铁盒子是一样的,肯定是一个作坊出来的,先留着吧。”徐胖子把地图全部放铁盒,递给了我。
也只能这样了,我把身后的包袱解下来,把里面的木盒放进这个铁盒中,又仔仔细细包了起来。也许,让我们在这里挖到铁盒,是一种缘分,提醒我把大当家交代的事情办好。
我们决定继续搜寻窝棚的下落,但这个山谷中危险重重,很可能还有其他意想不到的怪物,还是要小心为妙。
刚才一阵乱跑,又是在雾气之中,我们早已不知道跑到了哪里。但毕竟是在山谷之中,只要爬到半山腰,很快就能确定我们的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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