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京都，春意渐浓。
玉渊潭的樱花已悄然绽放，粉白的花瓣在微风中轻舞，如雪般洒落在湖面上。
胡同里，老槐树开始抽出新叶，街边的迎春花金黄灿烂，点缀着灰墙黛瓦。
医院外的树林中偶尔一阵春风拂过，带来淡淡的花香，仿佛在提醒人们，京都的春天已然到来。
……
手术室的无影灯在陆安额前投下冷白的光圈。
“超声刀！”陆安轻喝一声，面色面色极为严肃。
器械护士小张在第一时间递上了超声刀。
陆安接过超声刀，立刻分离着肝门部肿瘤与门静脉的粘连。
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里，突然混入一声微弱的手机震动——是陆安的手机在不远处的物品台上响起。
手术过程需要一心一意，一般来说都会关机。
但是现在找陆安的人太多了，科室有很多急诊手术也需要他的意见，所以在手术的时候，陆安也会把手机带进手术室，以防万一。
“陆老师，您的手机响了，我帮您拿过来？”实习护士小林在一旁说了句，她没有上台，所以可以接触其他未消毒物品。
"小林，关键时候不要打扰主刀！"巡回护士长低声呵斥，却在瞥见手机屏幕时愣住了。
一封全英文邮件通知正在锁屏界面跳动，发件人栏赫然显示"Nature Oncology"。
"陆、陆老师……"小林手忙脚乱地抓起手机，"这个……好像是很重要邮件……您现在看吗。"
"术后再说。"陆安的持针器精准穿过0.8mm的肝动脉分支，余光扫过屏幕时瞳孔微缩——邮件预览里隐约可见"acceptance"字样。
巡回护士长凑近细看，突然倒抽冷气："这个红章！是《自然》期刊的图标！"
她的尖嗓门惊得麻醉师手抖，差点调错麻醉剂量。
整个手术室的人都为之一震。
除了主刀陆安和一助陈默，所有人都把视线看了过来。
“自然”这两个字，在学术圈的意义非同凡响。
这时候，曹野恰巧推着血袋进来，眼镜后的目光瞬间锁定屏幕："这……这是论文录用通知。"
他发颤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的惊喜，"陆老师，你年前写的那篇论文关于肝癌研究的，被《自然肿瘤》接收了！"
手术室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连吸引器的嗡鸣都显得刺耳。
正在调整腹腔镜角度的邹睿手一滑，镜头怼到肿瘤表面，放大的癌细胞在显示屏上狰狞如鬼脸。
"继续手术。"陆安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激动，他的声音比超声刀还稳，但持针器在打结时多绕了半圈——这个瑕疵只有一助的陈默能看出来。
……
京都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徐风华实验室。
实验室的夏梦正啃着冷掉的煎饼，突然被实验室的师妹扑了个满怀。
电脑屏幕上，投稿系统状态已变成"Accepted"，她三小时前刚更新的实验数据还晾在质谱仪里。
"不可能……"夏梦的煎饼渣掉在白大褂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可置信，"我们昨天才补完审稿人要求的动物实验！"
“师姐，这可能不是我们实验室发的论文，你看这论文题目……”
有了实验室师妹的提醒，夏梦赶紧点开邮件仔细阅读起来。
“《肝癌细胞异质性与空间分布的多组学整合分析》……”
实验室师妹看着题目，疑惑不已，她转头看向夏梦，“师姐，我们实验室有这个项目啊？我怎么不知道？是你们以前的项目吗？”
面对着师妹的三连问，夏梦的记忆也在慢慢苏醒。
她记起来了，这是她在大概几个月前，帮助那个天才手术医生的实验项目！
夏梦但是也只是觉得陆安一个人在实验室孤立无援，而且他还要经常去临床，有时候两头跑不开，这种实验一般人可玩不转，所以她就帮了帮陆安。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的名字会被陆安放在作者那一栏，也从没有觉得那个实验项目会产出如此高质量的论文。
到了今天，几个月前不经意的帮忙，却成了她如今璀璨的实验成果。
……
手术室里，小林已经打开手机，朗读邮件。
她的塑料英语把"landmark study"念成"兰德马克学习"，把"paradigm-shifting"读成"帕拉迪姆洗衣服"，但关键句"we are pleased to accept..."总算说对了。
"作者名单只有陆安、颜悦、韩岩、徐风华，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夏梦？"麻醉师突然插话，"怎么没带科室其他人玩？"
这句话像颗深水炸弹，整个手术室的氛围顿时有些寂静。
"因为小鼠模型。"曹野突然开口。
他让小林调出论文附件，密密麻麻的基因测序图在手机屏上滚动："夏梦改造了肝癌异种移植模型，颜悦开发了空间转录组算法，这些核心技术...其他人确实还没掌握，也没参与。"
一旁的邹睿也开口了，他看了眼麻醉师，“之前那篇游走的鱼刺论文，只要参与了论文写作的人，甚至是实习生，都在作者栏有一席之地。这一篇论文是陆老师在实验室完成的，科室其他人没有参与其中，我们如果在作者栏中，那才真叫我们不太好意思。”
巡回护士瞪了眼麻醉师，“老王，你这话过了啊，什么叫不太带其他人玩，你是嫉妒没有你的名字吧。”
麻醉师知道自己说错话了，面色有些尴尬，“不好意思，是我多嘴了。”
他也没想到，陆安这个医疗组居然如此团结。
他以为开玩笑的话，此时却让他自己尴尬起来。
陆安没有说话，最后一针缝合完成时，他的手套已被冷汗浸透。
他转身看向屏幕上的录用通知，审稿人评语里那句"重新定义肝癌治疗范式"正在灼烧视网膜。
“我终于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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