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唯栀一口气积在胸口,但是代入一下如果是自己最喜欢的画册的话,也就能理解江弋的所作所为了。
她回了江弋一个‘你真是一言难尽’的眼神,侧过身又看了两眼模型。
好吧是很帅没错!
但是……
回想江弋吐出缱绻缠绵的’宝贝‘二字,洛唯栀仍然觉得有些心尖处有些微麻。
他慵懒低沉的声线叫宝贝……
有点苏。
忍不住又看了眼模型。
有这么爱吗?
被拒绝之后,洛唯栀也不再坚持借走模型,小心把模型带收纳盒一起抱到书桌另一侧,仔细研究去了。
江弋从书架上抽了本书,拿到书桌前坐下,见她看得专注投入,视线收回书上,思绪却飘远了。
她在以前的位置坐下,让他不可避免想到有一阵帮她补习的时候。
给洛唯栀辅导功课,比准备竞赛还让他心力交瘁。
他懒得多说话,也没什么耐心,平常班上有人来问他问题,他把思路和关键步骤写下之后,也不管别人看不看得懂,草稿纸一扔就算完事。
但是洛唯栀刚接触一门新的学科,没有任何基础,在他看来简单到不需要他二次解释的知识点,她统统都是一头雾水。
说说不得,骂骂不得。
江弋那时候还在准备全国物理竞赛,每天补习一个小时之后,自己要做两个小时竞赛题,睡前还要花大半个小时给她备课。
很累,头三个月脑细胞都数不清死了多少,他都怀疑自己会因为用脑过度让自己英年早秃。
但是很奇怪,向来怕麻烦的他竟然很乐在其中。
明明洛唯栀迷茫的眼神和班上的同学如出一辙,但她却并不让他觉得麻烦。
偶尔洛唯栀根本不上他的思路溜神,他逮到了心里也不生气,从她听不懂的地方从头讲起,耐心好到他自己都觉得诧异。
班上的同学早熟,背着班主任偷偷摸摸谈恋爱的不少,小树林里一块石头下去能砸出好几对野鸳鸯。
他看着他那些蠢蛋兄弟陷入爱情的蠢样简直不忍直视,觉得谈恋爱还不如多做几道竞赛题来得快乐。
他入校开始就听着有人叫他校草,校内校外给他递情书的姑娘不少,但他身边一直没什么异性的存在。
除了洛唯栀。
但那是不一样的。
洛唯栀从小就喜欢跟着他,他也习惯身后跟着的小尾巴。
小尾巴长得可爱,黏人却不烦人,朝夕相处的岁月之中,别样的情愫在什么时候萌芽不得而知。
他察觉到自己的心思,源自于一个早晨难以启齿不可言说的梦。
偷偷摸摸处理完罪证,他浑身不自在。
但也就是那天晚上,洛唯栀补课的时候犯困,学得不太认真,江弋自己也神思不属,盯着课本发了会儿呆。
他不笑的时候看着有些冷淡不好接近,洛唯栀可能以为自己惹他生气了,就着手上的红色记号笔在练习册上涂涂抹抹,速涂了一朵花递过来向他道歉。
不知道是什么花,但他看着像一朵玫瑰。
江弋被鲜活的色彩刺到,回神之后对上那双眼形状漂亮的猫眼,心中某个塌陷的地方,春雨如绵。
情窦初开,莫不如是。
察觉到自己生了念头动了心思,他在和洛唯栀相处的时候却还是一如往常。
他做了十多年的哥哥,疼她几乎已经是刻在骨子里习惯,那一瞬间他想的是她还那么小,什么都不懂,就算自己想转换身份也不会选在这个不恰当的时候。
至少,也要等到她十八岁。
也就是那时候,他在书房阳台上种了一盆小雏菊,时刻提醒自己。
……
“江弋哥。”
江弋顺着声音抬头看去,眼睛里残留的几分刚从思绪中抽离的茫然,倾刻间烟消云散。
“怎么了?”
洛唯栀垂眸看了眼桌上的模型,若有所思道:“你现在也是小江总了,电视里的霸道总裁遇到事都是直接送的,你就不能向这些总裁届的优秀人士们学习一下?”
江弋对上她的视线,洛唯栀的眼睛大,看人的时候总是显得真诚。
“霸道总裁送的是自己的小娇妻。”江弋重新把视线投回书上,慢悠悠地张口:“你是小娇妻吗?”
“……”
“妹妹就不能享受一下这种待遇吗?”洛唯栀据理力争。
“妹妹。”江弋心沉了沉,微抿了下唇,两个字从唇齿间滚过,他黑沉的眼睛弯了下,里面的情绪淡下来,脸上的表情有些深沉。
“想得倒是挺美的。”
洛唯栀又是一噎,顿了三秒后冷哼一声当着面小声吐槽:“真是小气吧啦的。”
她比对了一下,如果是江弋要开口要借自己最宝贝的那几幅画,她……应该……愿意……借给他的吧。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小气的男人。
江弋背部用力,椅背向后压下,他顺势换了个半躺的姿势,无所谓道:“就是小气。”
洛唯栀又是重重一声:“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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