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天空,在小村庄的边缘,一个在村庄里显得十分气派的祠堂坐落在这里。
那座祠堂突兀地矗立在村尾,青砖黛瓦的轮廓在血色月光下泛着铁锈般的暗红。飞檐上蹲踞的镇宅石兽早已扭曲变形——貔貅生出蝙蝠翅膀,麒麟嘴角咧到耳根,每只兽瞳都镶嵌着村民的牙齿,在月光下泛着森白的光。
祠堂正门的朱漆斑驳剥落,露出底层密密麻麻的咒文。两盏白灯笼无风自动,烛火竟是幽绿色,照得门楣上“泽被乡里”的匾额渗出黑血。最骇人的是门槛——根本不是木头,而是一排被碾平的颅骨,下颌骨还在机械地开合,发出“咔嗒咔嗒”的咀嚼声。
当众人逼近时,整座建筑突然“活”了过来。瓦片哗啦作响,每片青瓦背面都黏着张缩小的脸皮;梁柱吱呀摇晃,原来所谓的雕花全是盘曲的人体;就连院墙的砖缝里都伸出无数苍白手指,像水草般摆动欢迎。
祠堂中央的邪神像突然转动脖颈,三张面孔同时露出诡笑。它掌心托着的根本不是供品,而是几十颗还在转动的眼珠!
那感觉看得人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韩宝儿甚至忍不住退后半步藏在了颜昔的身后。
看见顾如玖一行人的时候,那个邪神雕像停住了手头的动作,三张面孔同时看向这群年轻人。
这三张面孔虽然长得都一模一样,但是一张表情是喜悦,好像看见食物一样兴奋,一张表情是愤怒,仿佛被人打断了进食而暴怒,最后一张却是诡异的平静,甚至带着几分悲悯般的虚伪慈爱。
三双眼睛同时转动,瞳孔里映出顾如玖几人的身影——喜面舔了舔石雕的嘴唇,发出湿黏的“啧啧”声;怒面獠牙暴长,石屑崩裂间露出里面森黑的尖齿;而那张悲悯的面孔,竟缓缓淌下两行血泪。
“小心!”苏雪歌的青霜剑突然横挡在前,剑锋与虚空中射来的黑芒相撞,炸开无数冰晶。她脸色骤变——那黑芒竟是浓缩的村民怨气!
邪神像的六条手臂同时展开,掌心浮现出扭曲的村民虚影。喜面发出银铃般的童声:“来玩呀~”随着话语,那些虚影突然开始表演生前最幸福的记忆:新娘对着铜镜梳妆,老农捧着金灿灿的稻谷,孩童举着糖人奔跑……
而怒面趁机喷出腥臭血雾,雾中藏着无数肉眼难辨的噬魂虫!
“先不要轻举妄动。”苏雪歌轻声说道,这个邪神雕像虽然已经注意到了他们,但是不知为何竟然没有动手,而且也没有再继续伤害村民。
邪神雕像的三张脸虽然有不同的表情,但是眼底深处竟然都有贪婪,好像看着顾如玖几个人,像是看到了新鲜爱吃的食物……
顾如玖听到雪歌师姐的话之后,开始仔细的观察周边的情况。
这个小村庄其实并不大,看样子也就几十户,祠堂已经算得上整个村里最阔气的建筑,也仅仅是一间大号的瓦房。
瓦房的周边躺着一百多人,看穿着都是村民,顾如玖神识扫了一圈,大部分都只是昏迷,只有少数的几个让人被挖了眼睛,但是看样子也没危机生命。
顾如玖的神识如清风般掠过村庄,将每一处细节清晰映照在脑海中——
青石板路缝隙里还嵌着未干涸的血迹,几把锄头歪倒在田埂边,沾着泥土的菜篮翻扣在井台旁,显然村民们是在劳作时突然被控制的。那些昏迷的百姓横七竖八躺在祠堂周围,粗布衣裳上沾满草屑,有个妇人怀里还紧紧搂着针线筐。
最靠近祠堂台阶处,五六个村民眼眶渗血,但伤口都被某种粘液封住,像是被刻意保存的“活祭品”。顾如玖突然注意到他们腰间都系着红绳——正是预知画面里挑选祭品的标记!
“不对劲……”她银铃突然垂直指向地面,“真正的阵眼在——”
话音未落,整座祠堂突然下沉三尺,露出地底猩红的法阵。原来那些昏迷的村民只是幌子,真正被抽走的魂魄早已化作阵纹里的血丝,此刻正如活物般蠕动!
不止顾如玖发现了,大家也都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这东西为什么不动呢?”颜瑶警惕的看向祠堂之中的邪神雕像,三张脸虽然朝着不同的方向,其次却好像三双眼睛都盯着他们一行人,表情怪异,神色贪婪。
那尊邪神像的六条手臂凝固在半空,指尖距离最后一个孩童的天灵盖仅剩三寸,却像被无形之力禁锢般僵住。三张面孔的微表情正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变化——喜面的嘴角每秒上扬一分,怒面的眉头每息皱紧一度,悲悯面颊的血泪滴落速度越来越慢,仿佛整个空间的时间流速正在衰减。
顾如玖的银铃突然悬浮成北斗阵型,铃舌全部指向祠堂东南角的立柱:“是空间禁制!有人比我们早到……”
苏雪歌剑尖挑开地上一片落叶,露出下面新鲜的霜纹——分明是昊天学院顶级冰系术法“凝时锁”的痕迹。欧阳定羽突然用剑鞘戳向虚空,金纹在空气中勾勒出半透明的人形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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