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听婆婆吩咐,夹完菜的胡桂花忽然想起秦芷进村的目的,努力咽下口中的饭菜后,才给老太太解释。
“对了,娘,这丫头是来看您老的,说是您侄孙女,我咋不记得咱家还有一户城里亲戚?”
话音刚落,饭桌上突然出现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
是老太太手里的碗哐当一下掉在桌上,碗里的饭菜撒了一地。
见状,秦芷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心想该不会真这么巧合吧?
只见老太太双手微微颤抖着,支撑着桌子,颤颤巍巍地起身,向着秦芷的方向神情激动的摸去。
“是向东吗?是向东回来了吗......”
哐当!
又一声碗打碎的声音!
这次是秦芷手中的碗!
诧异归诧异,但秦芷还是眼疾手快的抚上老太太的双手,她抿了抿唇,眼神复杂地看向老太太。
这下别跟她说什么巧合不巧合了?
向东是她父亲的名字,老太太又和曾经过世的外婆那么相像,这到底是现实还是幻境,秦芷已经分不清了。
老太太抚着秦芷的手,颤颤巍巍的摸上她的脸颊,也不知道怎么感受的,一直念叨“向东回来了”几个字。
后来还是胡桂花担心婆婆情绪激动,担心会晕厥过去,焦急地向秦芷使了使眼神。
秦芷一接收到眼神,立马配合劝老太太止住哭泣,后来又吃下药,把老太太哄睡着后,她才得以脱身。
出房间的时候,发现胡桂花正在收拾刚才她和老太太打碎的碗。
看到胡桂花心疼地模样,秦芷脸上羞愧不已,不好意思的向胡桂花道歉:
“婶子,对不住了,我刚刚有点激动,这钱给您,再买几个补上吧!”
说完,秦芷掏出一块钱递过去。
她不知道市场价,但以如今的物价,一块钱应该绰绰有余了。
一天之内打碎三个碗,胡桂花心疼不已,毕竟这都是她一分一毫攒下来的,即便如此,也不能收下秦芷的钱。
“自个儿收着,这都是自家人,收什么钱!再这样,婶子可要生气了。”胡桂花一把将她的手推了回去,佯装不满的数落着。
提起这个,秦芷甚是好奇,忍不住试探胡桂花,“向东”这个人的所有信息。
“你说向东啊?那我知道,向东,也就是你爸是老太太的亲侄子,听说老李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苗,只是失踪好多年了......”
见胡桂花收拾,秦芷一边帮忙收拾,一边听她解释。
原来还真有李向东这么一个人。
老太太那一代,老李家只有老太太和老太太弟弟姐弟俩,之后又遇上战乱,老太太弟弟在给老李家留下根儿后,转身参了军。
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过。
家里没个男人支撑,老太太弟媳也没扛过多久,劳累过度,最后托着最后一口气将儿子托付给老太太。
再后来,遇上三年饥荒,北方干旱,老太太跟随族人逃难到这里,只是路上省口粮给儿子和侄子时,老太太扛不住晕了过去。
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一睁眼就得知侄子丢了,这一丢就是一辈子没得见!
后来条件好点,老太太不是没回去找过,可惜找了那么多年,依旧一无所获。
直到五年前,有人说逃难的路上曾见过老太太侄子的尸体,胡桂花夫妻俩千防万防,到底没防住这话落入老太太耳里。
从那以后,老太太左自责,右愧疚,天天以泪洗面,哭的次数多了,好好的一双眼睛也给哭瞎了。
要不是后来胡桂花夫妻俩跪下来求老太太,只怕当初老太太也跟着去了。
.........
听完后,秦芷沉默不已,心里头闷闷地,压抑得她喘不过气来。
见她脸色不虞,胡桂花还以为她背上的伤口又犯疼了,忙丢下手中的扫帚,担心地开口:
“是不是伤口又疼了?实在不行咱去医院看看,你好好一闺女,可别留下疤,要不然不好成家!”
本来还感伤的秦芷听到胡桂花张口闭口就是成家,嘴角不由自主的扯了扯。
“婶子,我没事,就是听着心里头有些不舒服!”
胡桂花认真盯了秦芷好一会儿,见她没说假话,这才继续去忙活自己的。
“对了,说了那么多,还不知道你爸现在在哪儿呢?怎么我们找了那么多年,也没个音讯,还传出那样的谣言!”
提起这个,秦芷脸上犹豫不决,一个头两个大。
这还真是撒一个谎,要无数个谎去圆回来!
沉思片刻,秦芷吐了一口气,半真半假,含糊不清地回应胡桂花。
“我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一点意外,很多事情记不起来了,但奇怪的还记得姑奶奶的名字,就想来看看......”
一听秦芷失忆后,胡桂花那叫一个担心,拉着她左看右看,倒真有点认真亲戚的模样。
“哎哟,你这傻丫头,既然记得姑奶奶的名字,咋不早点来?你一个闺女独自在外面,多危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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