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热火朝天的拍卖会现场,一时陷入了僵局。
甚至本应该窃喜的那个最后出价3500金的人,也在不少人投过来的目光中有些畏惧起来,当刘髆点名后,都不敢主动露头。
窦常生扫了一眼突然沉寂下来的大殿,不免有些得意。
这昌邑王啊,还是年纪小!
尽管现在窦氏一门只余一个章武侯的空头门面,没了实际的食邑和封地,可也不是能小瞧的。
昌邑王就是小瞧了他窦氏曾经一门三侯的底蕴,这下将自己陷入尴尬之境了吧!
窦家这些年虽然连食邑都没有了,但哪个勋贵人家是真的靠那么点儿赏赐过活的?窦氏不仅有大片土地,也插手各行业的生意,而且太后还在世时,家族的女娘是各家求之不得的联姻对象,他们的姻亲遍布朝中亲贵,关系盘根错节早经营得铁桶一般了。
老头子没了一开始的惊诧之后,竟然慢条斯理的捋着自己的胡须,静等着刘髆看他如何下台。
“昌邑王,其实老朽的价格已经是全场最公道的了,要不考虑考虑?”
看着窦常生笃定自己只能卖给他的样子,越发刺激到了刘髆,更加不想服软了。
“拍卖的规矩是价高者得,但也明确规定了每次加价十金,窦侯爷这是要强势压人,凌驾于所有人之上了?”
刘髆的语气同样不善。
拍卖会一鸣惊人,大手笔装逼的情节,他前世看小说时不知道看过多少。而且人家比你会装多了,一开始就赚够了全场的震惊值,看着牛逼,实则还少花钱。
刘髆一开始就有这个防范意识,特意强调每次加价十金。
防的就是这种装逼犯!
没料到还真来了一位,可惜只有形似却不得精髓。
但性质却一样的恶劣。
若是今日他看在钱的份上妥协了,往后在这长安城、在这大汉,他还怎么混?
要知道他的玻璃大业这才刚刚开始啊。
对于一个缺钱缺疯了的人来说,断人财路堪比杀人父母!
“哦,昌邑王这是还要玩玩?”
“好,老朽出价3510金!”看着刘髆阴沉的脸,窦常生笑了笑,甚至还居高临下转动身体,环顾了一整圈。
目的就是让所有的人都看到自己,暗暗的威胁大家,竞价到此为止。
这回不仅是刘髆,就连当利长公主也气得牙痒起来。
可偏人家又还是照着你的要求做的,你气也拿他没有办法。
“五弟放心,我这就去安排!”
当利凑到刘髆边上嘀咕一声。
这是想自己安排人手去参与竞拍了。
“不用!”刘髆一下拉住了她。
其实拍卖会暗地里安排几个抬价的人是基本的套路,刘髆一开始也有准备,只是琉璃在大汉自带的热度太高,根本就没能派上用场。
但那些人,最多也就只能在拍卖刚开始的时候,一旦价位走势比较低迷的时候出手,起个活跃气氛的作用而已。
特别是这大殿里落座的人,全都非富即贵。
此时冒头的地位低了容易穿帮,地位高的也应该不怎么敢跟窦家杠上。
不见现在场上多少人都垂眉敛目,目光躲闪起来了吗?
他就算这场拍卖会办砸了,也不能糟蹋了当利的面子。
但窦家一个已经落魄的家族,都还能在朝中有如此能量,也是出乎了刘髆的意料之外。
“我,我出3520金!”
就在刘髆打算放弃这次拍卖的时候,大殿上突然一道不怎么自信的声音响了起来。
所有人齐齐扭头,就见后排上有一个人佝偻着背站了起来,弱弱的问:“今日出门急,未带够钱,回头补上行不行?”
上官桀!
这个人出现得突兀,却又在情理之中。
老牌家族的人,像窦常生之流的,当即嗤之以鼻十分不屑。
毕竟此时的上官家,在他们的眼中还只是皇帝身边的一个宠臣而已。
并不是刘弗陵时代的托孤大臣,朝廷栋梁国之肱骨。
像这种场合,他能站出来替昌邑王解围,也算是拍皇帝的马屁,符合他的一贯人设。
“行!”太行了。
刘髆赶紧来到事先准备的小铜锣前,敲得“当~”的一声响:“成交!”
“恭喜上官大人以3520金的价格胜出,琉璃如意宝球属于您的了!”
刘髆从来没有哪一刻,看上官桀如此顺眼!
他终于有些能体会到刘彻、乾隆的心情了。
以这两位的精明,肯定不可能不知道上官桀、和绅是个什么东西。
但架不住人家会做人啊!
“昌邑王!你……岂不是故意戏耍老夫?”
眼看着板上钉钉的琉璃如意宝球飞了,窦常哪里能接受?气得脸红脖子粗,“还是让我们大家都浪费时间陪你在这里玩?”
“走走,都回去吧,没戏!”
不得不佩服,这老东西也是个高手,在宣泄自己情绪的时候都不忘把所有人都拉下水。
不患寡而患不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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