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校尉转头看向傅青鱼他们,“就是你们在老子的地盘上闹事?”
“我们没有闹事。”傅青鱼开口,“是他先踹飞了这个老人家,我们看不过去便上前理论,他便以我们是嫌疑人为由,即便我们有路引也不让我们入城。”
“踹了谁?”李校尉的目光终于落到了被霍承运扶着的老妇身上,老妇被他的目光吓得瑟缩不已,身体都在微微发抖。
霍承运低声安慰,“老人家你别害怕,有我们在不会让他们欺负你的。”
“你踹的人?”李校尉转头看向先前还十分跋扈的守城兵。
“李校尉,你……你听我解释,我……”
“解释你娘娘个腿儿!”李校尉几大步跨上前,爆粗口的同时抬腿一脚踹上那个守城兵的腹部,一脚便将人给踹飞了出去,“老子跟你说过,不让入城可以,但不准动手!你他娘的把老子说的话当放屁是不是?!”
“李校尉,我不敢了,不敢了!”被踹飞的守城兵捂着肚子满头冷汗的爬起来跪在地上求饶。
“呸!回去给老子收拾铺盖卷滚蛋,老子手底下不要你这样欺软怕硬的孬兵。”李校尉收拾完手底下的人又转头朝着傅青鱼几人伸出手,“你们的路引拿给我看看。”
傅青鱼收了其他三人的路引一并递给李校尉。
李校尉吊着眼角看了看四张路引,“中都来的?”
“是。过来游玩。”傅青鱼解释。
“这个时候来朝州游玩?呵!”李校尉充满嘲讽的冷笑一声,又扫了云飞凡几人一眼,随手将路引扔到傅青鱼的手中,“富家公子就是好啊,哪管什么天晴还是落雨哦。你们四人进去吧,不过她不行,她不能进。”
霍承运扶着老妇人都已经准备将人扶进城了,闻言停下脚步,“老人家为何不能进城?”
“上面贴的告示看到没有,闲杂人等不得入城!”李校尉一脸不耐烦,显然是不想解释这些破事儿,朝着公告栏指了指,让他们自己去看。
傅青鱼问:“何为闲杂人等呢?你们判定的标准是什么?”
“她这样的就是闲杂人等。你们他娘的要入城就入城,少在这儿跟老子叽叽歪歪!你当老子愿意整天守在这里做这样的破事啊!”李校尉已经彻底的失去了耐心,“你们四个入城可以,她不行。否则你们也跟老子一起滚蛋!”
李校尉说完也不等傅青鱼他们回话,叉着腰迈着不爽的步伐走了,浑身上下都透着火气。
“现在如何?”胡三郎转头征求几人的意见。
傅青鱼沉思了一瞬,“我们肯定是要入城的,但若是强行要带这个老人家入城必然会跟守城兵发生冲突。”
傅青鱼走向老妇人,“老人家,你想入城做什么?是探亲还是做工亦或是买东西?”
如果只是这些事情,他们都可以帮忙。
“我……我想进城看看能不能捡到一点吃的。”老妇人面色黝黑,脸上还有些没有洗净的泥垢,“我儿媳刚生了娃,没有吃的下不了奶,没有吃的快饿死了。”
傅青鱼神情一怔,“你是朝州受灾的灾民?”
“是啊。”老妇人说着就开始流泪,“村里连能吃的树皮都吃完了,可怜我的孙子刚出生就要被饿死了。呜呜呜……”
老妇人低头痛哭,用脏兮兮的衣袖擦着眼泪。
云飞凡皱眉,“州府所为的不得入城的闲杂人等指的难道就是灾民?”
“现在看来是这样了。”傅青鱼软了声音,“老人家,你别哭,你家在哪里,我们一会儿先送你回去。”
“承运,朗月。”傅青鱼安抚了老妇又转头对霍承运和胡三郎招了招手,等他们凑近后才道:“你们先入城买点馒头之类的背上,我们一起送老人家回去,正好看看朝州这边受灾的村子如今是何情况。”
他们本身就是为赈灾而来,既然遇到了灾民就没有坐视不理的道理。
霍承运和胡三郎点头,立刻牵了马入城。
“老人家,你家中还有几口人?”
“只有老婆子我跟我儿媳妇还有我刚出生的孙子了。”老妇说着唉声叹气,“我那儿子原先说是出去找粮食回家,但是出去了就没再回来,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活着的还是已经死了。”
“那你们村里呢?如今还留在村中的人多吗?”傅青鱼又问。
“能逃走的都逃走了,逃不走的好些也都饿死了。”老妇说着又开始抹泪,“王爷没了,就没有人管我们死活了,呜呜呜……”
他们如今身处蒙北境内,老妇嘴里说的王爷自然是已经死于易曲峰,被判通敌叛国的蒙北王傅星河。
傅星河统辖整个蒙北,时不时便会巡查整个蒙北,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出现在了哪个州府境内。因此有他坐镇期间,各个州府的官员皆不敢耍小花招,蒙北的百姓们即便身处的地域艰苦,但也还算能维持生计,便是遇上灾年,各个州府即便装装样子也要设立粥棚施粥救济灾民。
如今傅星河死了,蒙北王府落难了,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这些州府官员和当地世家富商都开始称起了山大王,即便永朝两州出了这么大的灾情他们也根本不管,这若是让傅星河知道,死了都要将棺材板踢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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