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教官,怎么还不开炮?”
蒙古骑兵越来越近,线膛炮能打五里以上,将军炮也能打三里,蒙古骑兵已经进入了射程,此时不开炮,更待何时?
“回去!带好你的骑兵!”
李唐黑脸一板,曹有万悻悻调转马头,垂头丧气打马回去。
别看他是一军主将,万军敬仰,在李唐这个金陵讲武堂的黑脸教官面前,嘴都不敢顶,一点尊严都没有。
“打了这么多年仗,还是这么个急性子!”
李唐转过头,举起千里镜观望,大声问了起来。
“还有多远?”
“回将军,已经进了三里!”
了望手大声禀报,脸色泛红,有些气喘。对面排山倒海的蒙古铁骑,让他的小心脏一阵阵狂跳。
“脸红什么?稳住!”
李唐看了一眼了望手,黑脸一板。
“传令下去!所有人,准备!”
令旗挥动,宋军右翼炮兵阵地上,炮兵军官的呐喊声此起彼伏,炮兵们立刻忙了起来。
“九斤炮、七斤炮、五斤炮,依次开炮。线膛炮、开花弹跟上!”
“都稳住了!就像平常操练一样!不要慌,有什么事,也有两万骑兵兄弟在前面顶着!”
“都不要慌!五六轮火炮下去,鞑靼骑兵就差不多了!”
炮兵军官们在炮兵阵地上指挥调度,查漏补缺,根本不需要李唐这个炮兵统领费心。
李唐暗出一口闷气,也暗自放心下来。大量的炮兵军官压阵,火炮射击忙而不乱,五百门火炮只要保持正常射击,效果有多凶猛,值得期待。
尤其是开花弹,他都很想看看这种大杀器带来的杀伤。
城上城下,宋蒙敌对双方注视当中,东西两翼蒙古骑兵们已经进入了两里的距离,他们的马速猛然加快,十余万铁蹄敲打地面,城墙上,城外原野上,似乎整个脚下都在颤抖,让人不自觉心跳加速。
蒙古铁骑如潮而来,宋军大阵之中,依然是一片平静。
城墙上,口温不花的面色,不由自主凝重了起来。
如此大规模的骑兵冲击,距离这么远,他都觉得心情压抑,城外的宋军却是巍然不动,丝毫没有恐慌的迹象,更没有人临阵脱逃。
就如刚才的宋军火炮阵地转向,几乎在片刻之间完成。动作如此娴熟,让人心惊。
宋军训练有素,军纪森严,果然非同一般,的的确确是蒙古国的心腹大患。
张弘言脸上的振奋之色消失,神情开始变得凝重,和同样惴惴不安的耶律歹古一起,紧盯向了城外。
眼看着东面的蒙古骑兵将将进了一里半左右的范围,许多蒙军骑士已经张弓搭箭,蓄势待发,李唐不由得心跳加速,面色泛红,大声怒吼了起来。
“开炮!”
宋军大阵右翼,宋军旗官手中的红旗重重落下,军官们的怒吼声不断,惊天动地的火炮声忽然响起,大团大团的浓烟升腾而起,弥漫了宋军的左右两翼火炮阵地。
南城墙上观战的口温不花,头皮发麻,瞳孔急剧收缩。
宋军的火炮打得又快又狠,这样狂轰滥炸,等到了双方骑兵冲阵,蒙古骑兵还不得死伤大半,毫无胜算?
史天安和耶律歹古几人,个个都是面色阴沉,一言不发,张弘言手抓在垛墙上,关节突出,身子微微颤抖。
一旁的陈时可面色如土,“扑通”一声,跌坐在了城墙上。
耶律楚材心脏如遭雷击,差点喘不过气来,他心头惊惧之余,腿脚发软,差点摔倒。
“耶律相公!”
旁边的官员和军士眼疾手快,赶紧扶住了耶律楚材。
“我没事……”
耶律楚材站直了身子,陈时可也被人扶了起来,旁边的口温不花冷冷看了他们一眼,收回目光,看向了城外。
虽然他强装镇定,但从他紧绷的脸皮,脸上肌肉不时抽动,可见他内心的紧张。
耶律楚材有些尴尬,和口温不花等人一起,向着城外看去。
宋军大阵中,一股一股的浓烟喷出,闷雷声不断,漫天都是大小不一的黑点,布满了天空,向左右两翼奔来蒙古骑兵劈头盖脸砸来。
先是 100颗实心铁球腾空而起,布满天空,足足打出五里以外,一路尖啸着,纷纷落入蒙军骑阵中后部,有些炮弹打的太远,就要脱阵而出。铁球飞舞跳跃,蒙古骑兵人仰马翻,骑阵中血肉横飞,渗人的骨折声连绵不断,残肢断体抛起无数,凄厉的惨叫声和战马悲鸣声此起彼伏。铁球触地弹飞向前,砸得人马筋折骨断,悲鸣不已。一个个蒙古骑兵被抛入尘土飞扬的骑阵之中,很快就被奔腾向前的战马湮没。
又是一阵火炮声响起,100颗开花弹撕裂空气,发出尖利的怪啸,巨大的炮弹落在蒙军骑阵前部,纷纷爆炸,一时间烟柱滚滚,爆炸方圆数十步之内,蒙古骑兵一片片人马跌翻,残肢断体肉块漫天飞舞,空中尽是飙射的血雾,一片片的血雨腥风。
每一颗开花弹爆炸,都是上千颗铁丸肆虐,加上炮弹爆炸产生的数十块碎铁片,蒙古骑兵一圈圈被打翻在地,绊翻数十匹战马。那些被战马抛出的蒙古骑兵们,又纷纷被不断冲上的战马踩过,成了一滩滩烂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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