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潮湿的地上,吕凝笙坐在地上,被捆在刻着黑色暗纹的柱子上,她头垂下,黑色的长发拖至地上,脸上还有未褪去的醉红。在她的面前,站着一位老者,此人发上用镂空雕花王冠束着,虽不见白发,但脸上无数干涸的伤疤揭示着他历尽沧桑,他的眉宇之间尽是狠厉。
“长尊,少殿下到。”
“嗯。”长尊双手背后,阖上双眼。“父亲。”天墨作揖。
“此人,便是青鸾珠吗?”
此言一出,天墨一惊,抬眼望去,那被绑在柱子上的不是凝笙还是谁,他迅速镇定回答:“是。”
“我派你去那些时日,你究竟有何作为?”“是我无能。”
“你这逆子!”长尊睁眼:“分明是你放过了她!”
天墨一阵沉默。
“她那精元回归之时,即使融入再快,以你的修为,若全力而赴,绝对可致她于死地,夺走她的内丹!”长尊回首:“你究竟在做些什么!”
“是我错了,我愿受罚。”
“啪!”重重的巴掌在天墨脸上打下,天墨嘴角渗出血丝。
“我怎么有你这个混账东西!”长尊眼里燃起怒火:“倘若因为你,仙族复活,你可对得起那场战役死去的魔兵!你我怎去见魔族的列祖列宗!”长尊顿了一下,“你我,可对得起天华?”
“天墨知错。”
“这世界上,最不值钱的便是感情和怜悯。”长尊冷漠地提醒:“不要让这些断了你的路。”
“是。”
“你知道,为何我一定要让你除了她吗?”长尊看向吕凝笙:“相传同心珠串有五颗同心珠,青鸾珠,天幻珠,地灵珠,赤明珠,齐鸣珠。青鸾是信使,为五珠之首,也就是说,没有青鸾珠,剩余四珠无法相聚,也无法发挥力量,仙族也就永无复生之可能。只是,你错过了一绝永患的机会。”
天墨顺着长尊的目光看向凝笙:“非杀不可吗?”“非杀不可。”长尊一个字一个字地清晰吐出。
“我曾试探过她的精元,当时虽还未完全融合,但是已经难以靠近,如今怕是伤不得她。”天墨道,长尊疑惑地盯着凝笙:“她为何没有攻击力?”
昨夜他派一列魔兵抓她,竟如此轻而易举,他思索一瞬,看向天墨:“你用锁灵镯锁住了她的精元?”
“是。”天墨如实回答。
“你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竟将魔族秘宝都带出去。”
“如若不锁住,以她之力,我等难以擒住她。”
“好了,无需多言。你干的很好。”长尊举起手,发布了一个来的手势:“宣她进来。”天墨不解,回头望去,大惊失色,此人不是别人,而是鬼婆。
天墨望见那蓬头垢面,满身污秽,身材矮小,袭一身破烂拄着拐杖而来的女人,惊得后退一步。鬼婆不属天地,不居三界,不归各族,但她诡异笑声一出,三界闻风而逃,因此人最擅长勾魂,此人左手中指有着长长的尖锐的指甲,她若一笑,轻轻一勾,眨眼间,那人便失了心跳。
“鬼婆。”长尊作出恭敬的姿态来。
“长尊大人无需客气。”鬼婆用那难听的恶心的声音阴阳怪气地指着凝笙说:“这便是那让你们闻风丧胆的琴华?”
“是。此次劳烦您大驾,正是为此人。”
“放心,这无论是谁,只要她不打我这老婆子,我就都能勾出她的魂。”鬼婆发出沙哑的笑声。
“鬼婆放心,她的精元已让我儿用锁灵镯锁住了,而我此次也动用了捆仙绳将她捆住了,她是万万伤不得鬼婆的。”
“长尊费心了。”鬼婆拄着拐杖一拐一拐地走到凝笙面前:“我来看看。”
天墨顿悟,汗冷不丁落下来,鬼婆若能趁着此刻阿笙精元被控制之际,拉出她的灵魂,精元没有灵魂滋养,便会离开宿主身体,而没有精元,没有灵魂的凝笙一定会灰飞烟灭,他突然后悔当初锁了她的精元,本是想放她一条性命,谁知竟害了她。
“父亲……”天墨开口。
“你若再多言,别怪我不顾父子之情。”长尊淡然开口。
天墨嘴唇微张,却再吐不出什么字来了。十几万年前的那场战役,虽然结果如人所愿,仙族得以灭绝,他那时正值幼年,亲眼看见魔族死伤无数,多少德高望重的长老,负伤累累,都没能熬过一年便殁了,那一年魔族的元气大伤,经过数万年的调养才恢复。而他的父亲魔族长尊,被那仙族将军繁檀重伤,数以万计的伤痕在他身上消之不去,而他的哥哥,曾经的魔族大殿下天华,也死于那一场战乱。
他清清楚楚地明白,他不该放过吕凝笙,他对不起他的哥哥,对不起父亲,对不起那些倾其性命扬威魔族的人,他若救了阿笙,那么这所有的性命,所有的努力都将付之东流,他已经犯过一次错了,他不能再犯第二次。
只是阿笙,何尝不是一个无辜之人,那个善良活泼,懵然不知的女孩,为何偏偏是你,你是琴华,我只能对不起你,阿笙,仙族不能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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