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沉没了海平线,黄昏的阴翳笼罩在整座城市上空,乌云低垂,似无声的悲咽。
眼见少年坠海身亡,陈遥果然心情愉悦,没再伤害任何一个人,连对叶芝婳都多了几分耐心轻哄。
“下个月底,我们会在海城举办一场盛大婚礼,我会让你成为全天下最令人艳羡的新娘。
奢华布置的卧室内,他轻拥着少女耳鬓厮磨,吐出低冷甜腻的话语如一条盘踞的毒蛇,“我不会再关着你,你想要什么,跟佣人汇报一声就好。”
叶芝婳紧紧攥着那枚蔷薇胸针,满眼厌恶抗拒。
陈遥整理了下领口,眉眼浑然不介意:“你自己好好准备,明天我们去你家,拜访一下未来丈母娘。”
说完,他果然没关门就退了出去。
叶芝婳卸力般蜷在床头,陷入空前的绝望和黑暗中,一闭眼,就是祁慕白站在摇摇欲坠的甲板上微笑坠落的一幕。
像是向她诀别,又像是带着某种心死。
他踏上了一条黑暗的不归路,把光明的缺口独留给了自己。
想到此,她就万念俱灰,埋在膝盖里哭得泣不成声。
……
到了晚上,陈遥抱着一个纸箱进来的时候,叶芝婳还缩在床边,一言不发。
他的心隐隐有些刺痛,更多的却是得胜后占据她人生后半生的喜悦。
“这是祁慕白生前房间的一些日记,便签,他爸听说他意外坠海直接心脏病发作被送医院了,我也是托人费了好大力才弄来的。”
陈遥冷漠地将那个箱子递给她,想让她看完之后,心死如焚。
便不再有任何遗憾念想。
叶芝婳颤着手揭开那个箱子,一张张便签飘出来,是少年遒劲飘逸的字迹。
都说字如其人,祁慕白的每一笔都力透纸背,锋芒毕露,如同他人一样偏执极端,占有欲强,爱上了就不会放手。
只扫了一眼,她便浑身僵住了。
【她跟前世一样,还是那么可爱啊】
【**好软,好喜欢】
【好傻的芝芝,真想咬一口呢】
心脏一阵阵绞痛收缩,她快要缺氧昏厥。
恍惚之间,她的头开始出现了眩晕的失重感,记忆深处的识海破冰尘封,如拾起了记忆海滩的一颗颗贝壳——
前世,祁慕白的确对她并不好,一个令人又爱又恨的扭曲疯子,仇恨和占有欲大过对她的爱意。
就因为她当时的同班好友江远哲和她多说了几句话,和她一道出去比赛,他便醋意大发,当她面打断他腿骨害他毁容。
陈遥更是不必说,出轨分手皆被祁慕白策划得几分完美。
他把她整日囚在家中,偶尔给点甜头带她出门,厨房、落地窗,商场卫生间,公司都是他强制她欢爱的痕迹。
以至于在一场国际设计比赛中,他亲手销毁了她在数位板上的决赛画作,还逼她咽下令双手残废的药水。
也就是马兰戈尼教授邀请她的国际比赛的总决赛!
那年22岁的叶芝婳被他亲手折断梦想的双翼,抑郁自杀在了那间卧室。
而这世22岁的叶芝婳,祁慕白居然舍身将她设计的蔷薇胸针抛给了她,让她去比赛。
他竟视她的梦想,胜过他的生命。
不仅是前世的一帧帧一幕幕,连重生后的被抹去记忆的真相也渐渐清晰,浮上水面——
重生后,叶芝婳记得很清晰。
带着前世被祁慕白囚禁折磨至死的痛彻记忆,重新回到了大二那年。
这一年,她还没有认识祁慕白,却带着记忆想竭力避免被他认识。
那天她尤然记得,高三六月毕业季,身为他的姐姐,祁翩然去参加了祁慕白他们的毕业晚宴,并热情邀请她一同前去。
那个时候祁翩然很反感宋彧窒息的管教,竭力想在聚会上钓帅哥。
叶芝婳竭力推辞,前世的噩梦还在缠绕着她。
“来呗,什么品类的帅哥应有尽有。”
祁翩然满不在乎道,“你和陈遥分手后都单身够久的了。”
叶芝婳当时很害怕,但却不能暴露祁慕白的真面目,只能佯装不经意道:“你弟会来吗?”
“你说祁慕白?他对这种聚会没兴趣,还在学校帮老师进行新生宣传呢。”
她松了口气,推诿不过便去了。
去了之后,祁慕白果然不在现场。
整个包厢内都是陌生的俊男靓女,学弟学妹,祁翩然热情得如一个拉皮条的老鸨,不断牵着她的手给她介绍奶狗帅哥。
她尤记得在灯红酒绿的包厢,多喝了几杯,脑子有些熏然。
她迷迷糊糊地从包里翻出镜子打算照一照脸,整个人就跌入一个冷杉味的坚硬胸膛。
那人手腕虚扶着她纤细的手腕,纯良无害的俊美面孔布满担忧:“学姐,你没事吧?”
低磁性感的嗓音,让她瞬间大惊。
恐惧地每一个毛孔都警惕竖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匆忙收回手,不敢暴露过多恓惶的情绪,祁慕白已经从侍应生端着的托盘上取了一瓶醒酒汤。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