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兢远远地看了眼离开的伊勒德和冯锐,神情晦涩不明。
队伍再次行进,呼德路过时喊了他一声:“窦兄弟,你不走,在这里干什么呢?”
窦兢催马走了过去,呼德上次挨了罚,行动还有些不便,今日赶路一直是窝在辎重车上。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不对劲。”
“因为刚才的事儿?”呼德咧嘴笑了一声,“皇上就是这样的,时不时就会闹些乱子出来,但是不要紧,统帅心里有数,你看这次不就是摆了他们一道吗?”
他抬手拍了拍窦兢的肩膀,动作扯动了后背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吸了口气才再次开口:“皇上一直这样,等你习惯就好了,没什么大事。”
“希望如此……”
窦兢应了一声,话音刚落,队尾忽然嘈杂起来,有人骑着马朝前面疾驰而来,惊慌的喊声瞬间冲进两人耳朵:“报,回鹘白狄反叛,截了后路粮草跑了!”
“什么?!”
呼德大惊,顾不得身上的伤,腾的站了起来,抬脚就要去后面查看,却被窦兢拉住:“当务之急是不能将这件事宣扬出去,眼下正是人心惶惶,若是内乱消息散开,士气必定大伤。”
呼德被提了个醒,连忙拦住了那到处通传的蛮兵:“别喊了,说说详细情况。”
蛮兵满脸惊慌:“方才回鹘和白狄忽然动手袭击赤狄部族,杀了人之后将后路粮草劫走了,同行的还有鬼方,山戎等部族,后面已经完全乱了,呼德将军,怎么办啊?”
“爷爷的,竟然玩这一套,看我不打得你们屁股尿流!”
他挣扎着要下地,可那鞭子抽得太狠,只是站起来这个动作,就疼得他没了力气。
窦兢再次拦住他:“还是先去禀报楚侯吧,大局为重。”
呼德被他救过,对他很是信服,闻言虽然不甘,可还是应了一声,带着他去寻了楚镇,对方正率领先头部队开路,队伍拉得太长,他显然还没得到消息,看见呼德狰狞着脸追上来还有些诧异:“怎么了?”
“有紧要事要和楚侯禀报。”
窦兢替呼德开了口,意思很明显,要楚镇屏退左右。
犬戎和山越族首领脸色都有些古怪,这个叛将竟然还忌惮他们?
可楚镇却没怎么犹豫就挥了挥手,将他们二人遣了下去,等人走远他才看向窦兢:“你最好不是在故弄玄虚。”
“统帅,出大事了。”
呼德迫不及待地开口,将方才发生的事都说了。
变故如此突然,饶是楚镇也不由变了脸色:“伊勒德!”
他原本以为伊勒德的目的是要以殷时为棋,分裂蛮部,现在看来是他小瞧了对方,他不是要分裂,而是要将人挖走。
“我早就说过,他有古怪,你不信。”
窦兢插了一嘴,语气凉沁沁的,带着几分嘲讽。
楚镇脸色越发难看,呼德连忙低头求情:“统帅息怒,窦兄弟他没有别的意思,现在还是抢回粮草最要紧,统帅给属下拨三千人,属下一定把粮草带回来。”
楚镇看了他一眼,见他只是站着都得窦兢搀扶,这幅样子,怎么去追人?
“你先歇着,抢回粮草的事让……”
他本想说让冯锐去,可话到嘴边却想起来,冯锐去解决伊勒德了,现在根本不在营中,犬戎山越倒是能用,可人都有私心,若是派了他们去,那些粮草还能回到他手里吗?
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自己也不能擅动,眼下手里,竟然没有可用之人。
沉思良久,他不得不抬眼看向窦兢,眼神却深沉起来:“窦兢,本帅可能信你?”
窦兢怔愣片刻,抬手用力抱了下拳:“若不能追回粮草,我提头来见。”
呼德拍了拍胸膛:“统帅,我替他做保。”
“我既然肯用他,又何须你作保?”
话里虽然透着信任,可不管是楚镇还是窦兢,都清楚这是个试探,若是窦兢能带粮草回来,那自然皆大欢喜,若是不能,只怕他的命也就到头了。
“多谢楚侯肯信我,你放心,”窦兢深吸一口气,“这是我窦家复兴的唯一机会,我绝对不会出差错。”
楚镇没再多言,只传了副将过来,将令牌扔给了对方:“点三千兵马,交由窦兢统领,即刻追击叛逃部族,若有抵抗,格杀勿论,务必将粮草带回来!”
副将高喝一声,拨转马头去传军令了,窦兢也没再耽搁,再次抱了抱拳,催马往后方去了。
楚镇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几番变幻,最终还是归于平静,既然做了决定,多想无益。
虽然窦兢开口让呼德拦下了回鹘反叛的消息,可毕竟已经迟了,众首领还是得到了消息,不多时就都追了过来,眼见时辰不早了,楚镇索性命人原地修整,顺带安抚众首领。
“统帅,丢了多少粮草?”
“回鹘和白狄可是有不少人啊,没了他们,咱们还能和大周抗衡吗?”
“听说一同叛逃的还有不少部族,决不能轻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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