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宁闻言只面无表情看着里面几人,只是乐阳长公主一声不吭,旁边文信侯夫人则是拧着眉心。
这个四皇子妃……
从头到尾都把禄老王妃当了刀使。
文信侯夫人不知道四皇子妃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她挑拨禄王府和棠宁她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见禄老王妃脸色难看,雅间气氛也凝滞,而且外面人多了起来,事情闹大之后恐怕会难以收拾,她轻抿着嘴角片刻还是开口。
“今日的确是刁奴作祟,禄老王妃也是被小人蒙蔽。”
她这句小人看似说的安嬷嬷,实则却是说的四皇子妃和乐阳长公主。
文信侯夫人知道棠宁聪慧,定能明白她的意思:“禄老王妃性子严苛,才会误会了你们,可她向来并无伤你们之意。”
禄老王妃听得出来这是在给她台阶下,虽然憋闷还是顺着道:“是我府中管束下人不严。”
文信侯夫人松了口气:“既是刁奴作祟,又伤及钱小娘子,此事定要严惩才是,免得往后谁人都敢朝着京中贵女动手,禄老王妃觉得呢?”
禄老王妃沉着脸一声不吭,倒是跪在地上的安嬷嬷急声道:“是奴婢的错,奴婢愿受惩罚。”
文信侯夫人见状看向棠宁二人:“棠宁,我知道你二人受了委屈,可小人作祟也非禄老王妃本意,今夜是七夕佳节,这些事情闹到圣前难免不美,不如你们也给我个脸面,惩戒了这刁奴,让此事过去如何?”
钱绮月扭头看了棠宁一眼。
棠宁听出了文信侯夫人的意思,是不想让她当真跟禄王府闹的不可收拾,白白便宜了作祟小人。
她目光扫过屋中几人,沉声道:“此事过去也可以,不过这刁奴打了钱姊姊一巴掌,便自己掌嘴三十,全当补偿。”
“你……”
禄老王妃见她都退让,棠宁还咄咄逼人,顿时就想说话。
只还没开口就被安嬷嬷叫住:“王妃,此事本就是奴婢的错,县主已是大量,这三十个巴掌是奴婢该受的。”
安嬷嬷说完之后,就毫不犹豫抬手朝着自己脸上打了过去。
她未曾留手,每一下都力道极大,落在脸上啪啪作响。
等到三十个巴掌打完之后,安嬷嬷脸上已经红肿一片,嘴角更是流了血,她规规矩矩朝着棠宁和钱绮月磕了个头,嘴里模糊不清地道:“奴婢多谢县主宽宏,谢钱小娘子。”
钱绮月瞧着她肿的老高的脸都忍不住替她疼,轻哼了声没再说话。
棠宁深深看了眼安嬷嬷,扭过头说道:“既然安嬷嬷已经受罚,刚才的事也就算了。”
四皇子妃连忙开口:“这就好,你们刚才落水凶险,快别站着了,过来坐……”
“不必了。”棠宁这次谁的脸都不给:“我和钱姊姊落水之后身子不适,想要回去休息了,就不打扰四皇子妃和禄老王妃、长公主小聚。”
文信侯夫人连忙道:“我和嫦儿送你们出去。”
棠宁点点头,扶着钱绮月就直接朝外走。
这一次,谁都没敢拦着她们。
等她们从雅间顺着通道到了楼梯那边时,就看见下方傅来庆他们满眼焦急的瞧着这边,等她们下去之后,几人就立刻围了上来。
“棠宁,没事吧。”
“县主,你和钱小娘子可还好?”
棠宁没理会宋瑾修,只是朝着傅来庆,还有他身旁的青年点了点头低声道:“我和钱姊姊都还好,只是有些事情得劳烦傅大人和这位郎君跟我们去一趟棠府,不知二位可否方便?”
傅来庆连忙道:“方便的。”
齐澄自然也没有异议。
宋瑾修看棠宁与傅来庆他们说好,领着人就朝外走,从头到尾都没打算搭理他,他眼底流露出晦涩,上前半步:“棠宁……”
“宋郎君有何事?”
一句宋郎君,让宋瑾修脸色发白。
“方才湖边,我也瞧见有人动手。”
棠宁皱眉看了宋瑾修一眼:“你想要什么?”
宋瑾修苦涩:“我在你眼里,是半点好都不剩了吗…”
他曾是她是兄长,是自幼与她一起长大的情分,可在她眼里却只觉得连他想要护着她也是想要跟她交换利益。
见棠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说话,眼里满是疏离淡漠,宋瑾修只觉得心头那丝苦涩朝着四肢百骸蔓延,整个人都像是被泡在了苦水里:“我没什么想要的,只是刚才恰好看到了撞你们下湖那人的脸,你们若要寻人,我可以帮你们……”
棠宁见他说的不像是假的,而且刚才宋瑾修也的确就在湖边,眼见着周围不少人都朝着这边看过来,她打断了宋瑾修的话说道:“既然看到了,那烦请宋郎君也去一趟积云巷,有什么话到了再说。”
宋棠宁他们走了之后,楼上乐阳长公主就阴阳怪气起来:“不愧是萧厌那阉人护着的人,仗着陛下青眼几分,连王婶的脸面也不给。”
“说的她好似给了你脸一样。”
禄老王妃是性子直,不是蠢,若说刚开始被当了刀子,这会儿也已经回过神来,她一句话让得乐阳长公主脸色铁青,这才冷声道:“我还想着好端端的,你乐阳突然邀我过来赏什么月,原来醉翁之意是那宋棠宁和钱氏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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