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廷的手从后面抱我的时候,我浑身哆嗦了一下,声音都跟着颤抖了,“我那个时候是真的想撞死她,撞死她!大不了一起死了,大家都别做人了!”
杀人犯又如何?这人间谁活得不像是一场炼狱?
我就是这样心狠手辣,受不了一丁点刺激,薄悦每次都在逼我,把我往崩溃的边缘逼,所以我开车撞她了。
在那年薄悦生日大家喝完酒结束以后,她试图勾引萧里和她车震的时候,地下停车库里我直接一脚油门踩下去,一起死吧!
容羡当时在我旁边也是被吓了一跳,后来一切都崩坏了,刺耳的刹车声爆炸声和警笛声响成一片,警车上的红色警戒灯和鲜血一并连成了天边一条模糊又刺眼的红线,我听见耳边不断有人嘶吼着,“薄颜——薄颜!”
那声音到底是萧里还是容羡,我已经分不清了。
薄悦成为植物人,是我干的。
她昏迷那么久,也都拜我所赐。
可是我一丁点都不怕,我就呆在家里等着人来抓我,无所谓,我的人生已经为了萧里摔烂成这样了,还有什么活着的意义?
但是我没有等到别人来抓我,却等到了容羡也因此昏迷的消息——一场四个人遭受牵连的车祸,两个人变成了植物人。
薄悦生死无所谓,我良心都不会疼一下,可是容羡,容羡那条命该怎么办?
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这才是我的报应。
后来薄誊连夜将我送去国外,我以为这是他的主意,安检的时候我只是不停地发抖,薄誊问我后悔吗?我说,我不后悔开车撞薄悦,但是我后悔毁了容羡。
薄誊说,逃吧,逃两年回来,国内有我。
我头也不回地走了,卑劣地逃走了,怀着对容羡所有的内疚。后来日复一日,我在自己逼迫在阴影中,将容羡所有的回忆都压缩。
萧里都曾经在醉酒的时候按住我,对我说,容羡这个男人,他都嫉妒。
卫廷听完我这段沉重又冗长的回忆,从背后将我轻轻抱住,问我,“那当年那场醉酒撞人事件,谁是最后的承担者?”
我无声沉默,我不知道,薄誊解决了一切。
卫廷察觉出了我的沉默,然后说了一句,“你也不知道?”
“嗯。”
我总算正视卫廷的眼睛,“我跑了,后续一切都是薄誊处理的,具体的判决是什么样的,我都不知道。”
卫廷的眼神深邃,就这样盯着我的脸许久,忽然间笑了一声。
我说,“你笑什么?”
卫廷低笑,声音还挺磁性的,“我大概猜到了最后结果了。”
但是他没告诉我,只是后来替我讲了很多开导我内心郁结的方法,低沉的嗓音虽然听着清冷但是又有些许温柔,这种声音很容易让人觉得安心。
我都觉得要被他的声音催眠了一样。
后来我沉沉睡去的时候,卫廷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替我盖上了被子,随后走到一边,男人打开手机在屏幕上敲打了两下,最后点击发送。
******
另一边,深夜,东公馆。
江凛手里拿着奶油枪,嘴巴里还叼着一枚子弹,看着另外一边的萧里。男人正陷在沙发里,耷拉着眼皮,白皙的脸上挂满了“老子今儿很不爽”的表情,薄唇此时此刻紧紧抿着,连那种纨绔的笑都懒得摆出来了。
平时萧里都笑得浪荡随性,现在笑都不笑了,估计出大事了。
江凛知道萧里这回肯定生了很大的气。
果不其然,旁边陆在清还在唱歌,萧里觉得烦,啧了一声,伸手去墙壁触控板上咔擦一下按了暂停。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爱跟谁就跟谁出去——”陆在清鬼哭狼嚎吼着张宇的歌唱到一半,KTV设备被人暂停了。
“我靠。”陆在清回头,“哪个不长眼的敢打断我的中国好声音世界巡演?”
“滚蛋。”萧里骂了一句,“你妈哭丧吧?还中国好声音,老子家里狗对着话筒叫几声都比你唱的好听。”
陆在清抓着一个空酒杯就丢过来,“萧里你找死!”
萧里这才要笑不笑地抬了抬眼皮,慵懒的眸子撑开一条缝来,“嗯?”
陆在清又抓着话筒说,“萧里你也就现在嘴巴叭叭叭说两句,薄颜要订婚了没见你放一个屁。”
江凛在一边直接很不给面子当场笑了!
萧里的脸色霎时就变了,那眼神倏地冷下来,冷笑着,“这么关心我?”
陆在清继续不怕死地说,“哎哟,真可怜。老相好和别人跑了,你还只能眼巴巴看着,自己又要另娶新欢,真不知道你图啥呢?”
江凛笑得发抖,“在清别说了,我怕萧里要杀人。”
萧里站起来把指关节按得啪啪响,陆在清倒退两步,立刻呈拜佛状,“哎哟,萧大仙大人有大量,我喝多了说胡话别跟我计较。”
萧里说,“我也喝多了。”
“你他妈喝橙汁也能喝多?”陆在清指着萧里面前一杯还没喝完的橙汁,“你这也太不要脸了吧,我不就是嘈你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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