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银华在自己的酒杯里倒满啤酒后碰了一下李旭面前的酒杯：“别这么愁眉苦脸的了。以前孙哥当组长的时候也没见他这样。”孙鹰在的时候，郑银华从来都是直呼其名，倒是他离开后，她开始叫“孙哥”了。
李旭轻轻摇了摇头：“我不是担心徐楠、陆蔚音他们，我是担心唐春雪。不知道她会做出来什么事。”
“放心吧。徐楠那个人挺精的。陆蔚音也只是虎，不是傻。更别说徐柠下手那么黑。唐春雪要是真敢做什么，他们肯定不会客气。”
“我是怕她背后使什么阴招。”
郑银华点了支烟，眉毛微微一挑：“所以我早就说，这个女人不能留。你们的理由就是让她当双面间谍，你就不怕她背后阴你？”
……
《约定》的世界里。
不知道是不是一楼的煤气灯出了问题，此刻的楼梯上比之前暗了不少。楼梯下方的地面更是被淡淡的阴影覆盖着。
脚步声中，徐柠等人距离城堡的一楼越来越近了。只要在走下几级台阶，他们就会到达一楼，接着穿过大厅离开这个城堡。虽然接下来也会面临鬼的追杀，但是相比城堡这个封闭的环境，在小镇里要安全多了。
“蹬蹬”、“蹬蹬”、“蹬蹬”......
跑在最前面的常丹已经下了楼梯。徐柠、念无霄等人紧随其后。
“小雪！”王怀帅猛然拉住了楚寒雪的衣服。
“嗯？这是？”楚寒雪一愣，随即脸上浮现出了惊讶的表现。王怀帅手中的那支向日葵，此刻正指向他们的身后。
“这里不是一楼！下面还有楼梯！”队伍前面，常丹惊叫道。
按照他们之前对城堡结构的了解，一楼的楼梯正对着大厅，可现在常丹所处的位置并不是大厅，只是一个狭窄的缓步台，另一边一条楼梯通向下方。
“这是......通向地下室的门？！”楚寒雪回过头，顺着向日葵花盘指着的方向看去。虽然光线阴暗，不过她还是看清了，出现在她面前的是那扇刻有繁复符号的漆黑铁门。
听到楚寒雪的话，大家同时将目光集中到了那扇门上。
“我擦！咱们这是闪现放错地方了？！”念无霄惊讶地叫道。
“这里好像是.......顶楼。”楚寒雪觉得周围环境似乎有点熟悉，很快她就想起来了，这是刚才她和徐柠来过的通向楼顶的那个位置。
一阵寒意莫名起来，将众人笼罩其中。同时，本来就光线暗淡的大门附近似乎变得更暗了。
刚才阴影还只是覆盖在大门上，但是现在已经扩散到了门前的地面上，并且仍在不断地蔓延着。
大门上，两个血色的光点若隐若现。当众人看向那两个光点时，竟然有一种和别人对视的感觉。
“唐春雪呢？”徐柠突然声音冰冷地问道。
刚才唐春雪就在队伍的最后，但是现在却消失不见了。
……
看着眼前渐渐淡化的红灯笼和红衣女人，徐楠松了口气，将长刀收回刀鞘里。接着，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了两下。
这是使用这把刀不可避免的副作用——在长刀释放诅咒时，使用者会听到死在刀下的亡魂所发出的哀鸣声。一旦这个声音超出了使用者所能承受的限度，使用者就将被那些亡魂同化。
“楠哥，你没事吧？”陆蔚音上前扶住了他。
“没事。咱们快点离开。”徐楠晃了晃头，让自己清醒一点。
不同于当前故事中的鬼，这种诅咒复苏的鬼是没有限制的，它可以在故事中随意杀人。
“我们也出去吗？”
“嗯。沿着刚才那个男人走过的路线走。他的存在不会没有意义。”徐楠几乎可以肯定，那个男人的背后隐藏着某种线索，只是他们还没有发掘出来而已。
不过还没有走出两步，徐楠就停下了。他的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
借着楼道里昏暗的煤油灯光，他和陆蔚音看清了，这是一截布娃娃的胳膊，只是它原本连接着身体的部位一片血肉模糊。
“我去！楠哥，你那把刀那么不给力！才刚收起来，鬼就又来了！”陆蔚音虽然没参加过《灯光》，不过看过那则故事，知道在故事中布娃娃的肢体意味着什么。
“岂止是来了，这次是它们全家都来了。”徐楠看着眼前的楼道无奈地说道。
他们前方的楼道里，地面上布满了布娃娃残缺的肢体——头、胳膊、腿、躯干.......无一例外地，这些残肢的断面都有鲜血流出。远远看去，这些残肢就像是漂浮在一片血海之中。
虽然明知道是布娃娃，但是眼前的场景依然让徐楠和陆蔚音心中一凛。
两人对视一眼后，向前迈了一步。他们眼前的场景随即又发生了变化。在布娃娃残肢的两侧，每一扇房门前都出现了一盏血红色的灯笼。每一个灯笼下，都站着一名红衣女子。
昏暗的煤气灯的亮光完全被血色灯笼掩盖了，整条楼道变成了一个血色的世界。
“这是串场了？”陆蔚音看着眼前的场景有些惊讶。她没想到诅咒复苏居然可以带来这么严重的后果，完全将另一个故事的场景搬到了这里。
徐楠沉吟片刻：“咱们杀出去，不过不要直接逃到外面，尽量把这些女鬼都引到伯爵那里去。”
看着眼前的景象，他心里想的是另外的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个城堡里本来的鬼没有出现？说是被打跑了显然不可能，那会是什么原因？难道......刚才徐柠执意不让自己一个人留下的原因是那个？不过这种情况存在反证啊。难道是......
“以毒攻毒？”陆蔚音很快明白了徐楠的意思。
“嗯。”徐楠点点头：“而且我总觉得，这个城堡里最诡异的不是威廉伯爵。真正的秘密或许不在他的身上。我们把女鬼引过去，看看能不能把城堡里的秘密逼出来。”
“秘密不在伯爵身上？那还会是谁？”
“伯爵的女儿。或者说，是伯爵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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