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你不难。”萧承煦眉头轻蹙,略沉吟了一瞬,抬头望向何邵勇道:“只是本王为你可惜,你胸怀大志,满腹谋略,你的目的,不就是功成名就吗?只可惜,你唯一的错,就是跟错了主子。”
何邵勇忽然心领神会,仍故作低落地以谦卑口吻问道:“下官敢问摄政王,谁才是对的主子?”
“你说呢?”萧承煦笑吟吟地望向这个富有野心的谋士。
何邵勇沉吟片刻,沉声答道:“下官感念摄政王不杀之恩,从此愿为摄政王效力,九死不辞。”
鹰啸营回到长安,将士们正在营中休整,严奉岑忽然掀开帐帘走进映淳的营帐,手里拿着个长条盒子。
“都督,属下能麻烦你跑个腿儿吗?”严奉岑随手将那盒子放在案桌上。
“这是给眉姐姐的?”映淳立刻心领神会:“老严,可真有你的!哪有战士打仗还能带特产回来的!”
严奉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我见这蜀锦织的极精美,若能用这料子做条襦裙,正配阿眉那端庄恬静的气质。”
“啧啧啧——”映淳眯了眼故意瞧他:“我的礼物呢?”
“郡主,蜀锦价高的很,我攒了两月的军饷才买了这一匹...”严奉岑面露难色。
“好啦我逗你玩儿的!”映淳笑着捶他一拳:“我这成日跑跳舞刀弄枪的,穿这样好的衣料可糟蹋了。”
映淳才将那长条盒子拿起来,忽然猛一回头审视着严奉岑:“对了老严!这蜀锦可要深入西蜀腹地才买得到,咱们一直在打周边部落,你是怎么——”
“秘密。”严奉岑闭了口缄默。
“哎呀跟我你还藏着掖着的!快说快说!”映淳急得抱着他的胳膊直晃。
“那你可不许告诉别人!”严奉岑凑到映淳耳边悄声道清了他此番入狮啸营做卧底打探消息的始末,映淳惊讶的大喊出声:“这么紧张刺激的任务十皇叔怎么不给我呀!我也想——”
“郡主!你可小声点儿!”严奉岑头疼地一把捂住映淳的嘴:“就你这咋咋呼呼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卧底的样子!豫王殿下要是叫你去那可真是嫌你的命长了!”
映淳当日就将蜀锦送到了温太医府上,从温月延处换了一罐她亲手调制的舒痕膏。
我得了药膏高兴坏了,当晚萧承煦还在书房谋划着制衡萧启翰的策略,我就迫不及待地坐到他身边,拉过他的手来小心翼翼地在疤痕处涂抹。
“星星,好痒。”萧承煦想要抽回手来,却被我拉住了:“别动别动,痒说明有效果,有没有感觉疤痕处热热的?”
“你非跟它们过不去干什么呀?”萧承煦看着我严肃探寻的目光感觉自己的小妻子简直是又可爱又可笑:“有的伤疤都跟了我十几年了,多少也有些感情,消掉了多可惜。”
“我跟你感情深还是它们跟你感情深?”我小嘴儿一噘,萧承煦就立马交出手臂:“任凭娘子处置。”
萧承煦笑着捂住小臂上的两个小小的伤疤往后退:“这个可不行!淳儿给他们起了名字的!”
我一下子羞得面颊通红,装傻道:“什么名字啊,我怎么不记得!”
“娘子真不记得了?”萧承煦一脸坏笑地将我揽到怀里——“要不要为夫帮你回忆回忆?”
当年映淳开口说话极早,我和萧承煦一度以为她是个聪明的孩子,但听她从周岁一直叭叭叭地说到两岁也没说过什么有用的话,才终于发现原来只是个聒噪的小傻瓜。
两岁时映淳已经会说很长的句子,奶声奶气的童音又脆又甜,萧承煦最爱将映淳抱到膝上听她像个小喜鹊似的呱呱咕咕,有时映淳忽然冒出些语出惊人的童言童语来,能把一向严肃的狼啸营营主笑得滚到桌子底下去。
一日我在花园里寻到父女俩,萧承煦正抱着映淳坐在树下,两个人切切察察地说着悄悄话,说一阵就笑一阵。
“承煦,你和淳儿玩什么呢?”我好奇地走过来探问。
“淳儿在给我身上这些伤疤起名字呢。”萧承煦笑着抬起头来:“淳儿,快给你娘亲说说,爹这些伤疤都叫什么名字了?”
映淳炫耀似的拉着萧承煦的手臂用圆乎乎的手指点着一一介绍给我听:
“马马。”
我循着映淳小胖手指的方向看去,确是萧承煦小时候学骑马的时候从马背上掉下来摔的。
“刀刀。”
是萧承煦在战场上空手接刃时割的。
“这个呢?”萧承煦忽然指着手臂上两个小小的浅疤问映淳,还坏笑着偷瞥了我一眼。
我一下子涨红了脸。
这个是…是我生映淳的时候痛得情难自抑咬出来的,当时的牙印后来都已经消了,只有我那两颗稍微有些翘的门牙咬痕居然落了伤疤。
这道疤不会叫“娘亲”吧?那也太丢人了!我红着脸狠狠剜了萧承煦好几眼。
映淳一时想不起来,歪着小脑袋看萧承煦。
“忘了?这小笨蛋,爹爹不是昨日才跟你说过吗?”萧承煦捏了捏映淳圆鼓鼓的小脸蛋儿提醒道:“娘亲是爹爹的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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