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鼗县住了一晚,很安静,没有人打扰,耿星霜和祝颜这才算好好叙了一下别后之情,不需要遮遮掩掩,时时刻刻保持着警惕,二人洗漱完后,躺在客栈的床上,展佩和金宝在外间床上歇息,守着他们。
这一间客栈被武诚镖局包了,还有聂安带过来的兵士守着,这是她们自从在宁都城被劫持之后,最为安心的一天。
“唉,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霜姐儿,我觉得我可以睡它个三天三夜不起床,只是……好像还不行,还要往苍城走,也不知道现在战况如何?”
祝颜说着说着,本觉得稍稍平缓下来的心绪又有新的忧虑。
“我们大宁肯定是占了上风,起码自从镇垚军到达之后,一直处于优势地位,否则他们不会闹出这般多的情况,而且之前我们也问过聂师兄了,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听那意思,大捷之日并不会太远。”
耿星霜这么安慰着祝颜,心里也的确是这般想着。
祝颜点头,她自是知道耿星霜这话说的有道理,她吭哧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又咽了下去,显得有些犹豫。
“颜姐儿,你……是不是想问聂师兄?”
耿星霜敏锐的察觉到了祝颜的心思。
祝颜先是一惊,接着倒是坦然的点了点头,“那个……我的确觉得他挺不错的。”
“哦?怎么个不错法?”耿星霜沉郁的心情,有了些许放松。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对于武诚镖局因此番之事亡故的两人,除了镖局本身会给他们的补偿之外,她会再给于补偿的,关照他们的家人,这样或许并不能抚平家属内心的伤痛,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生活起码会得到应有的保障。
耿星霜了解祝颜,祝颜也同样了解耿星霜,她察觉到了她的故作轻松,因此没有立即回答她的话,而是问道:“霜姐儿,你说我们让武大哥他们帮着问问江岩和陈二河的家人,他们愿不愿意跟着我们一起去宁都城,如果愿意的话,我们带他们一起去宁都城,可以进镇国公府和安平伯府,也可以去明裳阁,或者其他地方,我们也可以帮着安排,家里若是有孩子需要读书,我们可以帮着找学堂,出束修和笔墨纸砚。”
耿星霜很是赞同,“我也是这般想着的,现在更是觉得,有铺子有银子可真是好。”
起码想做什么事,自己有能力去做。
二人商量了一下补偿江岩和陈二河的家属,以及其他伤者的具体方案,这才又将话题转到聂安身上。
“聂安……他武功很高,长得也挺不错的,高大威猛,比我高大半个头呢,而且人很有趣,第一眼看他,像是一个沉闷的人,但是说起话来,却特别逗趣,很有反差感,让人有一种……一探究竟的想法。”
耿星霜撞了撞她的胳膊,笑嘻嘻的问道:“怎么个一探究竟法?”
“嗯,待我到了苍城,问一下父亲对他的看法。”
祝颜很是坦然,等这个年过完,她就十七了,家中早两年就开始为她说亲,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且还有一些人对她的亲事有所图谋,比如二皇子慎王的生母淑妃娘娘,就想通过她的亲事,将镇国公府以及没有儿子但是一直得皇上宠爱的欣妃娘娘拉到慎王的阵营。
而与淑妃有相同心思的人不在少数,她祖父祖母、父亲母亲担心她所嫁非人,对她的婚事比兄长的还要慎重,找来找去,一直未找到合他们心意也合她心意的人。
而现在,她觉得聂安有些合自己的心意,就是不知是否合她家人的心意,按照眼下的情形来说,她最先见到的肯定是父亲,所以便先问问父亲的意见吧。
这一夜,二人说了大半夜的话,一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吃过早食之后,她们便跟着聂安一起往北走,武诚镖局的人随行,走到平城,武彪带着镖局的人前来告辞,对于耿星霜和祝颜的一再感谢,以及表示她们对此番事件中伤亡家属的补偿心意,武彪摆手道:“弟妹,祝姑娘,你们不用这般,且不说镖局会善后,若真的有需要,云六自会出面。”
“就是,嫂子、祝姑娘,若是让我六哥知道我们收了你们的好处,我们以后哪里有脸去见他。”
谢望说的夸张。
谢鼎道:“我们每次走镖,皆有所伤亡,既做了这一行,无论是我们自己,还是家人,都有心理准备,在善后方面,镖局也自有一套完整的章程,弟妹,祝姑娘,你们不用有负担。”
因她们要跟着聂安一行北上,前往苍城,起码得让镇国公世子看一眼被劫持的女儿是否安好,有了先前那一遭,聂安又奉祝大将军之令,自是一定要带她们去苍城的,所以耿星霜祝颜二人暂且不能去平城,虽然被这般宽慰着,二人心里仍然将这件事牢牢的记住了。
救了她们的命,她们自要报这救命之恩的。
在路上,聂安大致和他们说了一下对鼗县县令何俊钶的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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