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心心趁机试探他的脉搏，周淮川受了很严重的内伤。
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斗。
周淮川收回自己的手：“无事。”
疏离之态尽显。
楚心心也没再强求，自己坐在一旁。
马车内顿时安静下来，时不时才听见一两声周淮川压抑不住的咳嗽。
“主子，到相府了。”侍卫禀报。
楚心心撩起帘子看了一眼，周淮川的人很细心停在了相府旁边的小巷子，并不引人注目。
海棠过来扶她，楚心心正要下车。
周淮川却叫住她：“你不问我为什么派人去盯着你吗？”
楚心心回头看了他一眼：“你连话都不想和我说，我问你有什么意思。”
说完楚心心跳下马车走远了。
巷子的马车停了一会儿，才掉头往安王府走。
深夜，周淮川又在练字。
往常他写大概半小时就能压制住体内不断升腾的杀意。
可是今晚，为他磨墨的小厮手都酸了周淮川还没停下。
“主子，您身上有伤，早点歇息吧。”心腹云铮劝道。
“你们先下去吧。”
周淮川说一不二，云铮不敢再劝，和小厮躬身退了出去。
周淮川长舒了一口气，将笔丢到一旁。
今晚总有些心烦气躁，脑海总不自觉地浮现出楚心心回头看他时，淡漠却又眼眶红红的样子。
总像是自己做了特别......不对的事情。
周淮川抬手揉了揉眉心，视线忽地落到自己手腕。
今日，她似乎还给自己把了脉。
她会医术？
当初在徐府，她给他吃的解药，连他陈年旧疾都治愈了......
好像还会用毒。
她接近他到底想做什么？
他不过是最不受宠的皇子，手上除了一点兵权，什么也没有。
因着身上有西域血统，更没有荣登大鼎的希望。
楚心心应该也知道这些，可她为什么还一直靠过来。
还有......
周淮川抬起自己的手仔细端详起来。
他常年练武，手很粗糙，指腹都是厚厚的茧子。
这样一双手，他碰到别的女子时，就会起满红疹，楚心心碰他的时，却一切如常。
“楚心心......”
周淮川低喃，这名字总觉得似乎在哪听过......
......
第二日。
楚心心又出现在长乐坊。
管事看见她笑容一滞，随后又马上恢复过来。
“姑娘您来了，楼上请，楼上请。”
楚心心点点头跟了上去。
踏上最后一个台阶，管事将珠帘放下，楼下的喧嚣像是瞬间消失。
穿过长长的回廊，在最后一间房，管事推开门请楚心心进去。
里面暗香浮动，珠宝琳琅间坐着一个脸色苍白，瘦弱却又阴郁的男子。
“楚大小姐光临，有失远迎。”
男子脸上带笑，可楚心心却觉得这房间的温度一下降了下来。
阴冷又刺骨。
“淮南王世子安好。”楚心心也向他回了个礼。
淮南王世子刘新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楚小姐从未见过本世子，怎么才第一次见就知道是我？”
楚心心反问：“世子也从未见过我，怎么才第一次见就知道我是楚家小姐？”
刘新打量着面前的女子，从容不迫，不骄不躁，即使蒙着面纱，也掩盖不了其一身风华。
可惜了，容貌毁了。
刘新：“京城女子出门蒙着面纱的不少，如此气度的，恐只有刚刚从徐州回来的楚家大小姐。”
“我可没有世子这番好眼力，我知道世子是世子，可下了许多功夫。”
明着说自己调查他，刘新顿时来了兴趣。
“叫楚大小姐总有些生疏，我们怎么也算亲戚，那我厚颜叫一声心心表妹了。”
楚夫人刘氏是淮南王的亲妹妹，也是刘新的亲姑姑，他这么说倒也没错。
刘新点了点面前的骰盅：“心心表妹倒是个妙人，来几局如何？”
楚心心视线轻轻掠过，又回到刘新身上：“你不是我的对手。”
“啪。”
刘新收起手中的白玉折扇，目光变得阴鹜邪谲：“不试过怎么知晓。”
楚心心丝毫不惧，甚至还有心情调笑：“那世子表哥待会可不要哭鼻子哦。”
刘新摇骰盅的手差点没拿稳。
不得不说，刘新确实有两把刷子。
可惜耐不住楚心心有系统作弊神器。
十局下来刘新都是输。
刘新已经从一开始的轻蔑到整张脸绷紧。
楚心心靠在太师椅，手托着腮，笑意盈盈：“世子表哥，我都说了你不行。”
刘新手心收紧，上好黄花梨做的骰盅被她捏得粉碎。
他寒声道：“再来。”
楚心心竖起纤纤玉指摇了摇：“就算玩再多次，世子表哥也赢不了我。”
刘新沉默，但眸子赤红，自他出师还从未输得这么惨过。
好赌之人都有一种“下一把一定会赢”的错觉，刘新也不例外，他坚持要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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