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悲悼我地亦忧,万里河山带白头。明日太阳来吊唁,家家户户泪长流。”
吴德仁涨红了脸,怒气冲霄,对着吴廉恶狠狠的说道:
“行刑,给我立即行刑,让他们闭嘴!”
吴廉有些迟疑的望了望天色:
“这,大人,还没到午时啊?”
吴德仁青筋直跳:
“蠢货,那就想办法让他闭嘴,让他这么继续下去,咱们名声还要不要了。
他这刁民倒成了英雄义士了,那我等是什么?丑角吗!”
见尹圣叹被人用抹布堵上了嘴,水溶在藏身之处啧啧的咂了咂嘴。
“没想到这尹先生不止笔杆子犀利,嘴巴也锋利的很。
不过他脸上怎么肿的像桃子一样,我还想见见他的样子呢!
不是让你派人护着点吗,他这是在牢里被人揍了,还是脸朝地摔了?”
陆柏也有些委屈:
“我们也为难啊,毕竟只能暗中保护,不敢打草惊蛇,我们能藏起来他写的东西,但是拦不住他嘴贱啊!”
那尹圣叹经常在牢中对吴德仁和吴廉破口大骂,甚至当着吴德仁的面也是如此,吴布政使也不是个好脾气,当即就命人打了尹圣叹二十个巴掌。
他今日能说话,还是因为我们偷偷用了上好的伤药,没想到——”
陆柏的言下之意,没想到那尹圣叹还没好呢,就又开始蹦跶了。
水溶也是一脸的一言难尽,就不知道人在屋檐下的道理吗?
眼见太阳已经挨挨蹭蹭的滑到头等,水溶轻轻一推陆柏:
“该你登场了!”
“真,真的要我上吗?”
陆柏的声音有些颤抖,咽了咽唾沫,紧了紧手中的刀。
“时辰已到,斩!”
“刀下留人!”
陆柏不知道北静王是什么毛病,一定要等到最后一刻,还要让他喊出这句话,不过陆柏还是忍着尴尬照做了。
“锦衣军办案,闲人避退!”
吴德仁眯起了眼睛:
“你们锦衣军办案办到了刑场上?还是说你是要故意和本官作对!
区区锦衣军,还没有权利干预地方政事吧!”
陆柏手心一阵冷汗,定了定神,脸上却表现得一片冷酷:
“吴布政使,就算卑职职小位卑,也是天子亲军,我锦衣军办事不需要和你解释!”
“给我动手,斩了那些人犯!”
“我看谁敢!”
刑场上的衙役和护卫,还有刀斧手左看看右看看,很是为难,那可是鼎鼎有名、可止小儿夜啼的锦衣军啊,他们怎么敢和锦衣军对着干,但是不听话就会得罪顶头上司,还有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
唉,真是阎王打架,小鬼遭殃啊!
只见陆柏带着的百来号锦衣军齐齐的一拔刀,现场顿时一片肃然寂静。
台下的百姓大惊,想要拔腿逃跑,又怕惊动了锦衣军。
很多人心里都欲哭无泪,他们干啥要发贱凑这个热闹啊!
吴德仁和诸多刑场的护卫被陆柏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浑然不知刑场外围已经被悄悄围了起来。
水溶看着魏珉带领的士卒很是满意,纵然是脚下包裹了布条,但是能做到这样令行禁止,无声无息,可见他麾下的士兵训练有素。
与此同时,荷风院周围也被悄悄的清空并且围了起来。
如今是白日,今日城中又有大事,所以荷风院还没有开始营业。
柳湘莲带着的士兵很顺利的就将荷风院围了起来。
“徐副将,有劳你让下面人都睁大眼睛好生注意着附近的动静,贼子可能挖了密道,不要让贼人逃了!”
说罢,柳湘莲又看身侧的其他几人,这几个都是麒麟卫里的同僚,不过明面上安上了王府护卫的名头。
论起搜索密室暗门这些的,那些普通士卒还要差上一筹,本来这活计交给锦衣军刚刚好,但是今日锦衣军有更重要的任务,柳湘莲就只能从麒麟卫里拉几个人来帮忙了。
几人对视了一眼,他们前些日子一直在追查这荷风院的线索,自然知道这背后的人有多难缠,自然不会放松警惕,如今纷纷拿出了一万分的心力,准备找出那些掩藏的证据一雪前耻。
“里面的人听着,莫要负隅顽抗,否则我们手上的刀可不认人!”
伴随着兵器碰撞的乒乓声,本来安安静静的荷风院忽然如同水花落在了油锅中,哄然炸开。
与此同时,刑场上方,吴德仁和吴廉两个面色一片铁青,他也是万万没想到,临门一脚的时候,竟然还会有锦衣军横插一脚。
光天化日之下,就算他在胆大妄为,也不能明晃晃的直接杀了锦衣军。
更何况论起人手来,对面并不少,还个个精锐,真打起来还真不一定打得过。
吴廉有些费解,陆柏氏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了?
往日里锦衣军那边和衙门素来是井水不犯河水,陆柏也不是个多管闲事的,更遑论他这里还有布政使大人在了!
陆柏虽然是锦衣军,但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百户,他有什么底气和自己等人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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