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科长，这要是我的保准立马答应你，但是很可惜，我说了不算，我亲戚叮嘱过，低于九分五就不用谈了。”
“哎，别着急，哪里就不用谈了，买卖不就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嘛，再说了，一万斤也不少了，怎么的也要便宜些，我知道你和老罗熟，我也相信他的眼光，这样，你给我弄三万斤，这个多八分五的价格行不行？”
说少的是你，说不少的也是你。
方岚一下有点被架住了，空间产量就这样，一天两百三十斤，三万斤得连续种四个多月才够。
现在才五月下旬，那也就是说在交付完汪师傅和陈晓霞定好的西瓜，这些要到十月底才能供上。
不行，方岚心中算了下时间，十月底这里天气已经开始冷了，虽说新南方一些城市还暖和，西瓜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上市。
哪怕可以和庚昌谈好分两批供货，方岚还是觉得不妥，她心里最理想的数量还是一万斤。
新县又不大，这几人手里一万八千斤西瓜够县城这么多人消化了，庚昌要这么多，方岚估计，是不是在试探自己，或者是想给他省城的大伯倒腾点。
唉，和聪明人说话有时候觉得很轻松，因为一点就透，但是和很聪明的人说话，就不是那么轻松了，尤其自己只是有点小聪明，而对方却是个大聪明，这还不算，浑身八百个心眼子，没一个是实心的。
聪明人还擅长挖坑，一个不小心就被踩坑里了。
方岚斟酌着，毕竟是第一次和人做交易，她还是希望能成功的。
“庚科长，我和你说过了，这西瓜是偷偷种的，三万斤怕是真凑不出来，我和你交个底，先前已经有别人订好了一些，你这里最多只能一半，并且八分五的价格不行，九分，这是我心里对你感到过意不去让的最低价了，你要是同意咱们就继续往下谈，要是不行也别伤了和气。”
庚昌没说话，双目垂视，一眼望过去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老罗给方岚递了个眼色，偷偷摸摸伸出两个手指头。
方岚面色无异，轻轻摆动头颅，表示不行。
庚昌还是没抬头，一副不知道他们在无声交谈的样子。
老罗于是又收拢一根手指，现在就只剩一根食指竖了一下就收回去了。
方岚假装为难，愁眉不展的样子看着真像那么回事。
过了几秒，她神情不见轻松，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老罗无声笑了笑，朝方岚眨眼睛。
屋子里几人都不说话，静谧的气氛维持了几分钟，庚昌才开口“西瓜我也没见到，不知道品质如何。”
“庚科长，这块我可以打包票，品质绝对好，到时候你可以现场切开来尝一尝，要是不好，你可以反悔不要，我绝对不会说一个字。”
“那我就放心了，这位小方……妹子，去年九月份国营饭店汪师傅送了我两个西瓜，不知道是不是也在你那买的？”
这都猜到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谁让方岚自己跳出来要和人家做买卖。
“庚科长聪明人，一下就猜到了，是，也是他上个月就和我订了今年的西瓜。”
庚昌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去年的西瓜我吃着确实不错，比供销社自己上的还要好一些，行，一万五就一万五，什么时候能送货。”
方岚估计要到八月中旬才能种够数量，但她时间不能说得那么死，还得延长十多日，以防这中间有什么特殊情况“这西瓜毕竟是偷摸着种的，平时他们也不能耽误地里的活，下种子的时候也不统一，我估计第一批供不上你这里，要等到九月份。”
庚昌有些不满意“你不能先供上我这里的吗？我怎么的也比汪师傅那要的多吧？你要是不放心，我还可以跟你先签个合同。”
方岚“呵呵……庚科长，你说笑了，我这点买卖哪用得着签合同，这岂不是老寿星上吊活够了。”
呸，还签合同，留着给你当把柄是吧？
老罗也适时插话“妹子说得对，你供销社又不是没别的地方收西瓜，先卖着呗，等卖完了这不正好妹子的就来了吗？着啥急？好饭不怕晚，你还怕卖不出去烂在你仓库里了不成？”
庚昌没好气道“行行行，你们俩是一边的，合着伙来排挤我，我作为一个科长，好不容易碰到个有本事的，能给供销社弄到点好东西的，我可不得着急忙慌，哪像你，一天天的，班也不用上，摊子也不守，随随便便就能结交到小方妹子，你真是出门踩狗屎了，净给你一人走运。”
老罗得意的眼神瞟着庚昌“别说老哥不照顾你啊，我这不早就介绍你们认识了？快点的，赶紧商量好，怎么个付钱法？到时候去哪里？怎么交易？”
说完两大男人又双双目光盯着方岚。
“目前我也没法说是具体哪天，但我随时有信了会来告诉你们，罗大哥，我觉得还是来找你，再由你转告庚科长怎么样？”
庚昌心里对这一万五千斤西瓜有些别的打算，自然也希望保密，要是方岚直接找上他，确实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那就由老罗在中间传话，需要做什么准备你提前告诉我一声。”
“嗯，我知道的，还有，货款我亲戚说希望用金条支付。”
老罗一听到金条，顿时想到上个月方岚提起的有朋友想换金条的事。
“那上次说的那事不会也是你这个亲戚吧？”
庚昌转头看向老罗“啥事？”
老罗看方岚没有阻止他说出来的意思“哦，之前妹子说有人托她帮忙换金条，嗯，是说想换一条大黄鱼是吧？”
一条旧制大黄鱼也就是黄金十两，按照半斤八两也就是一斤等于十六两计算，大黄鱼的重量在三百一十二点五克。
老罗没等方岚回答又说道“小黄鱼我还能帮你弄个一两条，大黄鱼我可没这本事，不过这些在你庚科长这都不算事，他能帮到你。”
方岚目光灼灼的看着庚科长，果然，贵金属这种东西，大部分还是掌握在有权有势的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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