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一提到那个人，擎渊脸色就黑下去一些，用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指节，语气冷冰冰道：“每年都来。”
一来就直奔灵庙，把这当作他家似的。
赶都赶不走。
不仅如此，那疯子还去了不少地方。
最令他印象深刻的一次是，有回恰巧路过仙池附近，见几个看守仙池的小仙童惊慌失措地跑了出来，他便好奇多看了一眼。
那日，大簇绽放的紫藤花下，擎渊瞧见那疯子大步踏进仙池炼制唤灵阵。
一般来说，他们魔族血脉最惧怕仙池水，一旦沾上些，体表肌肤便会迅速灼烧溃烂。
可这疯子似乎完全不忌惮这些。
即便浑身都是血，筋脉俱裂，迟九溟手中仍旧捧着那颗被血浸透的糖，站在灵阵中央，寻求着一丝一点的可能性。
最后擎渊实在是看不下去这疯子，想将人从仙池里捞出来。
后者不但不配合，见唤灵阵没反应，还气得扇池子里的鱼。
“君上。”
听见这小兔妖在叫自己，擎渊收回思绪，撩起眼皮看去。
叶星澜端着下巴，慢悠悠地打量着墙上的画，嘀咕道：“实在是没想到，你画得真挺好看。”
“没想到？”擎渊挑眉。
似是不满叶星澜的话，他冷哼一声，“本君无论做什么都是优秀。”
瞅见他脸色不佳，叶星澜也配合道：“是是是，君上说得对。”
他这么一说，擎渊又是傲娇地冷哼一声，“马屁精。”
叶星澜：“……”
说点好的不行，说点不好的也不行。
这粉孔雀怎么这么难伺候呢？
擎渊瞄了眼叶星澜头顶的兔耳，忽地开口道：“你和那个人，倒是有些像。”
听他这么一说，叶星澜绷紧了身子，却又听见他补充道：“都很矮。”
“还有。”
擎渊嗓音轻飘飘道：“本君虽说可以带你去安全的地方，但劝你最好不要动什么歪心思。”
叶星澜：“哦。”
他能有什么歪心思。
擎渊见他还挺配合，随手从衣柜中翻出些衣物递给他，态度有些冷漠的，“你身上太臭了，自己拿去换。”
叶星澜打量了一会室内，偏着脑袋问：“还有地方沐浴吗？”
“有。”
擎渊淡漠抬眼，语气冷肃道：“本君沐浴的地方，你想看？”
叶星澜：“也不是不行。”
“你想得倒美。”
擎渊拧眉道：“那种地方，只有本君的正妻才能进去。”
“行吧。”叶星澜也觉得身上有些臭，立即就背过身去，开始解衣扣。
擎渊面颊微红，鼻尖溢出声低哼，接着也转过身去。
换好衣服后，叶星澜瞅着自己身上的粉色锦衣，陷入沉默之中。
这套衣服完全是按照擎渊的尺码来定制的。
都时隔七年，擎渊看起来又长高了些，肩膀和胸膛也比之前更加宽阔。
而他依旧是从前那个矮子，没有一丝丝改变。
这件衣穿在自己身上，像极了小屁孩偷穿大人的衣服。
甚至都能当成裙子来穿。
擎渊依旧背对着他，话语中带着些不耐道：“换好没？”
“君上。”
叶星澜穿上衣服，在原地蹦了几下，道：“这衣服太大了，我能改改吗？”
“随便你。”擎渊道。
反正其他人穿过的衣服，他定然是不会再穿了的。
见他应允，叶星澜直接就掏出剪刀，咔嚓咔嚓将衣袍剪短。
只是剪断后，套在身上有那么点像裙子。
擎渊转过身，入目便是一地碎布料，眉梢轻皱。
再次抬眸朝叶星澜看来时，他神情一怔，不解道：“你的脸为何比腿黑这么多？”
叶星澜脑子一抽，答道：“因为我不要脸。”
擎渊：“……”
外头传来一阵吵闹动静，擎渊将食指抵在唇侧，示意叶星澜别出声。
他贴近窗边，仅仅才看一眼，就瞧见了数量众多的魔卫在朝此处靠近。
擎渊顿时垮下脸。
这疯子搞出这么大阵仗，到底是要干什么？
“过来。”
擎渊打开一扇暗门，朝叶星澜道：“本君带你走地下暗道。”
“……”
屋外，火鼠还没意识到此处发生了什么事，正踮起脚够墙上的贝壳玩。
贝壳还没摘到，身后就笼下一道黑影，“哪里来的红老鼠在这挡路？”
火鼠听了，转身白了那名魔卫一眼，“小黑人，你家吗？”
“你——”
火鼠还在挺直腰杆哼唧，下一刻就被一只冰凉的手给拎在了半空中。
迟九溟半低着凤眸，语气极淡，却带着毛骨悚然的压迫感，“人在哪？”
看见他，火鼠秒怂，“……本座给你带路！”
-
穿过地下暗道，擎渊带着叶星澜来到了一片蔚蓝海域。
水中时不时有许多海鱼在欢快地扑腾，嘴里吐着透明泡泡。
一进入水中，擎渊就恢复了鲛人的原身。
金发及腰，紫瞳闪烁着流光，上半身衣物化作缀于胸膛前的粉色亮片，腰身精瘦结实，鱼尾上的蓝色鳞片灼灼发亮，令人看了就挪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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