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蛊之祸把“天真”的刘据。一棒子给锤醒了。
卫广也知太子刘据此举深意,无非便是怕稍后军情太过“劲爆”,让许野在帐外通禀,不好封锁消息,恐影响军心罢了。
一向太子刘据,都是稳住钓鱼台,今突然表现得这般急切,卫广也不明所以,只能勉力宽慰。
许野的这个想法,和帐内众人大致相同。
任平对他来说,不是一般的功臣干将,他深知,若无任平,自家此时能否还活着,都是一个未知数,并且先前自家母后卫子夫,一再跟他强调任平的重要性,太子刘据亦深明其理,但这都不是他纠结的原因所在。
可眼下,困扰他下决断的是,一旦任平因此亡故,天下臣民,会不会就此而凉了心。
殿下!任将军在同匈奴鏖战时,为掩护策应赵老将军和罗营长,身先士卒,身中数箭,箭头拔出后,血水足有半盆,脸色已无活颜,体发热症,嗜睡昏厥,不能理事,军中事务,现皆由赵将军代管!
他闻言,在短暂的思虑了片刻后,当即下旨。
刘据在卫广和自家爱妾的连番劝说下,也不好再执意如何,就在他转身即将回帐之际,自远处传来急切的禀告人声。
“诺!”
一旁的许野,得了这个结果,自是高兴,赶紧连同黄门,小宦官,就欲去帐外传旨。
“有何军情,速速报来!”
“卫广,汝莫不是要弃为大汉浴血厮杀的任将军于不顾?”
此时卫广之心,已然跌到了谷底,但太子进帐了,他却不能越俎代庖,先行查问,只得耐着性子,随太子一同进帐。
在如此朝局,任平能够舍身护他,并且不求回报,没有怨言,太子刘据焉能舍他?
初见太子,赵三箭自然免不了紧张,好在他心中已然将任平交待的话语,背了千百遍,此时近乎下意识全盘托出。
“启禀殿下!我乃沃野军,任将军麾下二营长赵三箭,有紧急军情上奏!”
“手里没把米,连只鸡都甭想哄住。”
“殿下!”
“任卿真乃孤之肱骨,大汉之梁柱也!此事便按任卿之言而定吧!”
故而此时,他的神色反比太子刘据急切许多。
太子刘据动动嘴,周遭的宦官便要跑断腿。
“殿下!漠南主力已被我军先锋部队重创,正该趁此良机,率大军直奔范夫人城。
“正是!”
难道他任平的性命,便比我大汉边境数万百姓还要重么?”
为首的黄门接了旨意后,哪里敢怠慢,连忙暗暗示意手下小宦官,去为殿下传旨。
“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殿下所望,不负任将军所期。”
再是急切,礼数不能忘。
“卫副帅,莫要再言,孤意已绝,若孤连任卿都护不住,何谈护万民?
许野听到卫广的催促后,撇了他一眼,没搭理他,而是继续面向太子殿下接言禀告。
在刘据眼中,事情再大,也大不过当日的巫蛊之祸。
他这里喘口气,太子刘据和副帅卫广,却都等不及。
卫广现在深受当局者的迷困,只能看到许野带来的好消息,以及未来自家战局的有利转变,却是忘了,如果只是为了报捷,许野何必把自己弄得这般狼狈,他也无需如此急切。
“任将军命臣向太子殿下转禀,其身上伤势并无大碍,殿下无需挂念,只需派些医师药品,随臣一同赶回营地即可。
还不待太子刘据催促,卫广便先开言询问道。
卫广听到帐外之人言语,脸上已经露出淡淡的微笑了。
许野还待继续与卫广争辩,却是被太子刘据一声喝令,直接封了口。
“诺!”
许野见此,也不迟疑,直接回禀道。
太子当面,赵三箭自不敢妄言。
“禀殿下,我军两日前,在距离浚稽山不过二百里之地,发现了由叛将李陵率领的三万匈奴骑兵,任将军同赵老将军定下计策,派都尉马长海,领兵五十星夜前往匈奴驻军之地,以计诱之,李陵中计,统兵追逐半夜,至先锋军营外二里,同我军展开鏖战。”
“孤安!”
太子刘据闻言,当即停住了脚步,不用他发话,其身边黄门,闻声后,已然先行一步,带着几个小宦官,急匆匆的去迎许野了。
他明白,这满朝臣子,就是一群嗷嗷待哺的孩童,他们所求不一而足,但若是在自己这里得不到满足,平时畏惧于帝皇天威,不会表露出来,但只要自己稍显颓势,他们不趁机在自己身体上扯下来一块肉,便已经算是忠心了,想要他们拿自家性命为赌注尽忠,无异于痴人说梦。
此时躲在城中的叛将卫律,仅有数千兵马,如何敢和他抗衡?
“殿下,卫老将军所言甚是啊!”
若只是如此的话,任平和数万边民一对比,太子刘据立马就会有决断,他根本不会犹豫,直接便要选择数万边民。
“殿下何在?我是许野,我要见殿下,我有先锋部队的紧急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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