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维桢愣了一下,目光终于转向了李惟公。
李惟公面不改色,道:“不错,我见过刘兄的图纸,我二人相互借鉴了一些,很多地方相似,不足为奇!”
卞元通冷笑道:“只是相似吗?只怕是一模一样吧!”
李惟公昂然道:“一派胡言,我的图纸怎会和刘兄的一样?”
杨维桢静静看了李惟公一会,目光又转回刘伯温身上。
“你说李惟公抄袭了刘宇的图纸,有没有证据?”
刘伯温道:“没有。”
杨维桢眼皮一抬,道:“既然如此,等你找到了证据,再来说这件事不迟,你们自便吧,老夫就不留饭了!”
刘伯温淡淡道:“杨老,我希望带着令徒去一趟工部,只要他亲眼瞧见李惟公的图纸,真相自然水落石出!”
杨维桢道:“刘宇已立志苦读,五年之内,绝不离开这间宅子——”
刘宇急道:“老师,您让我去瞧瞧吧!”
杨维桢怒道:“当初是你自己说要辘轳传食,苦读五年,如今这么快就忘了吗?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心无旁骛的读书,别的事都别管了!”
刘宇哀求道:“老师,若是不能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学生定会后悔终生!”
杨维桢盯着他,一字字道:“那我问你,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你是继续在我门下读书,还是去研究你的建筑工艺?”
刘宇迟疑不定,道:“我……”
杨维桢长叹一声,道:“老夫明白了,从今以后,伱我不再是师徒,你想学什么都由得你,好自为之吧!”
转身回到屋子,命书童关上了大门。
刘宇跪在门外,朝着大门磕了几个头,然后站起身,朝李惟公道:“李兄,你可敢与我们一起去验看你那份图纸?”
李惟公负着双手,淡淡道:“有何不敢?”
刘伯温瞥了李惟公一眼,道:“既然如此,大家一起去工部吧。”
眼瞧着众人渐渐消失在长街尽头,秦苓君缓缓道:“夫君,看来你没猜错,李惟公背后一定有靠山,不然不会这般有恃无恐!”
张阳泉目光凛然:“那靠山份量绝不会轻,至少是个能挡住刘伯温的人,这出戏还没完,咱们去工部瞧个结果吧!”
两人当即翻身上马,策马急行,很快超过刘伯温一行人,来到中书省。
张阳泉又派杨三枪去调查李惟公的人际关系。
两人凭着亲卫令牌,进入中书省工部,问清存放皇宫样式图的库房,便躲在库房附近等候着。
没过一会,杨三枪先过来了,他动作倒快,已调查清楚了李惟公的身份。
“大王,王妃殿下,那李惟公是夏世泽的女婿!”
秦苓君讶道:“夏世泽是谁?”
张阳泉沉声道:“是吕良佐的姻亲世家,他们两家都住在吕巷,夏世泽的儿子娶了吕家小姐,吕良佐的儿子娶了夏家小姐。”
秦苓君柳眉扬了扬,道:“如此说来,李惟公背后的靠山很可能是吕良佐了?”
张阳泉缓缓道:“这件事吕良佐、夏世泽很可能都参与其中。”
虽然夏世泽并未入仕,但此人名声极大,连他都多次听到夏家的事。
夏世泽老爹夏椿是一个乐善好施的人,每次遇到饥荒,夏椿就会在寺庙前施粥,还会将家里的宅子拿出来给难民居住。
后来他又建学堂,育乡里,修缮孤老住所,被称为义士,夏家也被称为义门。
恰好吕家也是义门,夏吕两家多次联姻,形成稳固的世家关系。
夏家祖训是‘知止不殆’,所以夏家人到了四十岁后,都不会再入仕。
夏世泽也是如此,年轻时虽然在元朝入仕过,过了四十岁,就辞归乡里。
虽然他是白身,凭着多年善举,人脉关系极为强大,一般的官员都不敢得罪他。
这两人联起手来,确实拥有对付刘伯温的资本。
秦苓君忽然用手肘碰了碰他,伸手指了指。
张阳泉顺着目光一看,只见刘伯温带着刘宇、李惟公等一众人朝着库房方向而来。
库房外有军士守卫,正当刘伯温与军士交涉时,一道清朗的声音从后方响起。
“刘平章,你带这么多人来存放重要图档的库房来,所为何事?”
张阳泉朝声音方向看去,只见两个人沿着走廊从远处走了过来,其中一人身穿文士服,正是吕良佐。
另一人是个身穿褐色长衫的中年男子,衣着甚为朴素,视力似乎不太好,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李惟公来到他身边,朝他躬身行了一礼,道:“岳父。”
秦苓君眼帘闪动,笑道:“夏世泽也来了,这出戏的角看来都到齐了!”
夏世泽并未理会李惟公,快步来到刘伯温跟前,恭敬的行了一礼,道:“鄙人夏世泽,见过刘平章。”
刘伯温拱手还了一礼,反问道:“不知夏公为何会出现在中书省?”
吕良佐缓缓踱步而来,微笑道:“夏公是听说湖广一带,有很多百姓因为战乱失去住所,所以特意来找我,想捐些银钱,帮那些流民建些屋舍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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