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电话,怀老板沉思起来,觉得左右为难。从眼下的情况来看,要是放弃这笔生意,自己必须亲自到佳木斯去一趟,拦下送货的车,再把货退还给张老板。
这样往返一折腾,必会得罪张老板,即便自己把苦衷讲出来,张老板也不一定能原谅,最要紧的是,自己已经把货款打到了张老板的账上了,就算张老板退还了货款,但运费是少不得由他出了。
这样一来,生意没做成,却得罪了买家和卖家,还搭上了运费钱;要是做成这笔生意呢,抛除给李处长的回扣,自己真就一分利也没有了,却能保住自己的脸面,又两头都不得罪恶。思前想后,觉得还是忍下这口窝囊气,决定把这笔生意做下来。
打定主意,怀老板又拨通了李处长的电话,说了些小话,赔了不是,请求李处长原谅,最后问道,两万元回扣,可不可以从李处长那二十万货款里直接扣除?
李处长听罢,破口大骂道,“怀老板,你是不是真的有点傻呀?我从部队的账上提取两万元,算是我贪污啊?”不待怀老板解释,紧接着,李处长又告诉了他一个账号,让他把钱汇到这个账上。
怀老板遵从李处长的吩咐,乖乖把钱汇了过去。
隔了一天,又打电话问李处长,货送到了没有?
李处长说,货已送到了,他已验收入库了,不等怀老板问起货款的事,李处长就告诉怀老板,说货款他已汇出了,两天后,怀老板就能收到。
又过了两天,怀老板到银行查询,柜员查看了一会儿,说账面上,并没有汇来什么款项。
怀老板立时觉得头皮一阵发紧,两腿发软,慌慌张张地跑回公司,拨了李处长的电话,可电话里一直响着盲音。
情急之下,他想到了保定的张老板,想跟张老板打听一下,送货的车回去了没有?货是否送对了地方?拨了一会儿,也打不通。怀老板预感到不妙,又拨了武汉王经理的电话,也打不通,这才确信,自己吃了骗子的局。
怀老板连夜乘车,去了佳木斯,向当地警方报了案,警方立了案,查了几天,一点线索都没查出,就劝怀老板先回家听候消息。
怀老板疑心警察没有尽力,嘴上却不敢抱怨,试探着问道,“你们到部队里查过了吗?”
“对不起,”警察说,“佳木斯根本就没有6731部队。”
“可是,”怀老板还有些不甘心,“既然没有6731部队,那为什么,我在这里的114查号台,还能查到他们在招商银行解放路分理处,开设的账号?”
“114查号台,是电话局的一个服务部门,任何人,只要出具相关证明,都可以在那里申请报号的。”
警察情知怀沉石心里狐疑,耐心解释说,“骗子正是利用了这一点,用伪造的手续,在那里申请报号,其实你给银行打的电话,就是直接打到了骗子那里了。”
怀老板一双绵羊眼,比平日更加阴郁了,像屠床边拴着的待宰的老绵羊,鼻尖渗出汗珠。
警方担心他有寻短见的倾向,一旦那样,警方还要受牵连,放心不下,便派了一名警员,送他回金宁城了。
司马后提着皮箱,把十八万元带了回来,交给昌欢。
昌乐回来,也把两万元交给昌欢。
这局,总计做成二十万,昌欢自己拿出八万,剩余的分给司马后兄弟和昌乐,每人四万。
听说怀沉石从佳木斯回来,受了妻子家人一通埋怨,急火攻心,住了院,昌欢觉着心里的恶气,泄出了不少。
司马前拿回四万元,心有不甘,私下里向弟弟司马后抱怨道,“不是说好了,要平分吗?昌欢怎么自己却拿了八万?”
“咱几个外出的开销,是不是人家昌欢出的钱?这个局,是不是人家昌欢自己设的?”弟弟司马后不满哥哥的质疑,说道,“这四万,够我上班几年挣的,我挺知足。”
见弟弟说出这话,司马前也不再多言,揣着钱回家了。
昌乐拿过四万块钱,原想揣回家去,摔到妻子面前,吓她一吓,让她闭上那张尖酸刻薄的臭嘴,转念一想,自己打下海做生意,至今分文未赚,当初开饭店借昌欢的十万元,现在还未还上,妹妹虽说从没在他面前提起过这事,对他来说,却是一块心病,不能释怀。
他本来想等把钱攒足了,大大方方地,一次性把钱还给昌欢,现在看来,这种想法是难以实现了,便把钱推给昌欢,嗫嚅道,“昌欢,我还欠你十万块呢,这钱,你先收下,余下的,我慢慢还。”
昌欢见二哥说话时,唯唯喏喏的样儿,觉着好笑,淡笑了一下,说道,“二哥,你怎么变得这么委囊了?这可不像你呀,你欠我的钱,我往你要过了吗?”
说着,望着昌乐说,“拿回去吧,你一个大老爷们儿,辞职后,这么长时间,也没赚到什么钱,俺二嫂心里,能没有想法吗?这钱,你带回去,交给俺二嫂,省得她在你耳根子底下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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