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分析的不无道理,
桃花树事件距今已经过去了七八个月,
何以这七八个月瑞王和宁修齐都未曾碰面,偏再过几日宸妃就要被册封为贵妃了,他们两个人就见上了?
且萧景珩明知道瑞王的性子,
他见了宁修齐一定会忍不住和对方大打出手,
所以如果萧景珩有心的话,必然会让他们分开觐见,免了祸端。
但萧景珩却在这个时候成了个傻子,由着他们俩在前朝打照面,
凡此种种,怎么看,怎么都像是萧景珩在布一盘棋。
宁修齐打了亲王,萧景珩不但不惩罚他,还继续依时册封宸妃为贵妃,
这皇恩荣光,要谁瞧着都能看出宁家在萧景珩心中的地位,
而宁家也必然会骄傲过头,愈发逾矩放肆。
余下的,萧景珩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等着他们自取灭亡就好。
后来,这日前朝闹剧最终的处理结果,果然与宋昭的揣测无二。
萧景珩并未怪罪宁修齐什么,反倒训斥了瑞王,说他丢了皇室的脸面。
而宸妃的册封大典,也于十月初七这日,如期举行。
后妃皆出席观礼,
今日宋昭所见,宸妃整个人似乎都在发着光。
她华服加身,满身珠翠,在秋日正午的日头下,背逆着光,一步步向着册封台行去。
与她那满身华贵相比,更叫人挪不开眼的,是她自信且倨傲的神态。
她贯是目中无人,可今日唇角勾起的笑意,却多了几分少女对情爱一事的憧憬。
领下圣旨,听皇后宣了贵妃六仪,她便成为了本朝第一位贵妃,
成为了仅次于皇后一人的宠妃。
这也就意味着,她与萧景珩的距离更近了些。
于她而言,位份荣光都是其次,
但她想成为萧景珩的正妻,她就不得不去争、不去抢,
拼尽一身谋算,原不过是希望能光明正大的与心上人并肩而立罢了。
册封礼上,宋昭和瑶嫔站得最近,
后头立着的是容悦和如贵人她们。
听如贵人她们几个新人商量着,日后要如何巴结宸贵妃。
而瑶嫔却在此时低声对宋昭说:
“她风光了,咱们往后的日子可就更难过了。若要我说再恶毒一点,我是真真儿盼着她这孩子生不出来。若不然母凭子贵再成了皇贵妃,只怕整个后宫都得随了她的姓。”
宋昭并不接她的话,
只看着宸妃满面欣喜叩接圣旨的模样,心底翻涌出些许不好言说的触动。
等册封礼成,众后妃便齐声向宸贵妃道贺,
“臣(嫔)妾等恭贺贵妃娘娘大喜,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宸贵妃笑靥如花,自得地扬手道:
“都起来吧,今日本宫大喜,姐妹同乐,自少不了给你们些赏赐。都各自散了,回宫去等着好儿吧。”
折返回永和宫后,宸贵妃是丝毫也没有闲着。
今日是她被抬为贵妃的大喜日子,萧景珩晚上必定会留宿在她宫中。
她一早就准备起来,
菜式一应是萧景珩最喜欢的,想着秋来天气干燥,又准备了润肺的川贝枇杷,
这些原本都是她亲手准备的,但今天,她却鲜见的将这些事都交给了流玥她们去做,
而她则去了偏殿,接替了乳母的差,帮着小皇子沐浴擦身。
小皇子身上的蛇皮癣还是很严重,但因着这些日子以来宸贵妃的悉心照料,皮癣看上去已经比他才出生的时候好了许多。
身上擦了药后,那密密麻麻的皮屑也能服帖些,瞧着也就没有那么吓人了。
等到了晚上,萧景珩如期而至,
二人用完了晚膳后,本是在庭院里执手散步,
忽而听见偏殿传来了小皇子的哭啼声,宸贵妃便说:
“皇上既然来了,便去瞧瞧小皇子吧?他身上的癣症如今好多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十分温柔,
可萧景珩却总是不住想起,那日他在门外,清清楚楚地听见宸贵妃因为孩子哭闹的不行,恼着说要将孩子的嘴巴给堵上。
这二者相比之下的反差,要萧景珩觉得十分嫌恶。
不过他并不显露半分,还是随着宸妃去看望了小皇子。
瞧着小家伙身上的癣症好了许多,萧景珩便对宸贵妃说:
“多亏了你细心照顾。”
宸贵妃则将孩子抱起来在怀中摇哄着,笑道:
“这孩子到底也是皇上的孩子,臣妾自然喜欢。”
萧景珩并未接她这话,而是独自落座暖座,随口道:
“如今你是贵妃了,朕想着总得赏赐你点什么,你有什么想要的只管说。”
宸贵妃凑到萧景珩身边儿坐下,“皇上既然问了,那臣妾还当真有一所求之事。”
萧景珩转眸看着她,“你且说。”
宸贵妃抱孩子的动作十分熟稔,且这孩子在乳母怀中又哭又闹,到了她怀中反而安静得很。
她用卸下护甲的指尖摸了摸小皇子的鼻头,
逗得孩子笑了,她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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