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真是抱歉，后来我也想过了，确实是我做得不够好，考虑不周全，让你们受委屈了，不知道以后我们还能不能继续来往。”程学鸣沉默一瞬，看着凌云悦认真地说。
说起来，当年他做得确实不妥 ，也不怪人家后来没和他有交集，只是后来他再想找人已经找不到了。
凌云悦看着对方的眼神，满是真诚，说起来当年的事她也没放在心上，毕竟远近亲疏，他们只是萍水相逢的人，合则来，不合则散。
只是这会看着这个眼含期待的老人，有些话无法开口，要是有人上来就求对骂，她还能撑一两个回合，这种求和的，她有些招架不住。
以前她老是说她男人是个性格淡漠的人，看似好相处，其实对什么都不上心，也就她和儿子能让他改变一下，其实她自己何尝不是一样的人，罢了罢了。
“好，上次答应你的暖房宴，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凌云悦想通了，便也不纠结，笑着发出晚来的邀请。
“都行都行，你们看着安排。”程学鸣一直提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乐呵呵地应道。
“那就这个星期天吧，我们在六儿胡同等着您。”他们现在都在上学，也就周末的时候有时间。
“好好好，我一定到。”迟来的暧居宴，程学鸣却笑得异常开心。
“程老，时间差不多了。”警卫员眼看了看时间，忍不住出声提醒，他们今天的行程安排得有些紧。
刚才经过这里的时候程老突然喊停车，他还以为是有什么事，没想到是遇上这位凌同志了。
对于当年的事他还有印象，在他们离开之后，有一段时间程老一有时间便在京市热闹的地方闲逛，虽然没有明说，但他知道程老在找他们，这几年跟方家也少接触了。
“你们忙，咱们下周见。”凌云悦十分有眼色地道别。
“哎，好，那就下周见。”程学鸣看了看手表，确实有些来不及了，顺势应了来。
其实他今天确实有要事，那边传来了消息，他要查的人有了些眉目，几十年了，终于有消息了，他怎么能不紧张。
今天这公开课还是之前一早就定来的，他也不忍心学生们失望，便只有匆匆的两边跑。
京市服装厂宿舍大楼。
一辆吉普车慢慢地靠边停了下来。
“程老，应该就是这里了。”警卫员仔细地观察着程学鸣的情绪变化，有些担心他会太激动。
程学鸣坐在车上，双手下意识地握紧，就连呼吸都变得沉重了许多，透过车窗看着眼前破旧的大楼，有种近乡情切的感觉，迟迟不敢打开车门走下去。
多少年了？她就住在这里吗？还记得他吗？思绪多了，心里不由自主的涌起一阵惶恐。渐渐地蔓延至全身，似乎身体也跟着颤抖起来。
“程老？”警卫员担忧地轻声提醒。
“走吧。”程学鸣深吸了一口气，仔细地整理了一下衣服，才从车上走下，脚步似有万千重。
此时跟往常一样，一群退休的老大娘坐在大树底下唠嗑打发时间。
“你们快看那边，不得了哟，我刚才看人家从吉普车上下来的嘞，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陈大花今天也在，刚一抬头便看停在他们不远处的吉普车，不由得多看两眼，气派的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也能坐上一坐。
这年头有辆自行车都可以炫耀许久，何况是吉普车这玩意，自然是去到哪里都是引人注目的，不说别的，就连他们服装厂的厂长都没有呢。
“再有钱也不是咱的，有什么好兴奋的。”一直跟陈大花不对付的钱大娘忍不住接话。反正她退休了，每天也就和陈大花斗斗嘴才能找到点人生乐趣，再说了人家再有钱又不关她的事，还能给她花点不成。
陈大花。。这老娘们真是越来越不讨喜了。
自从她家儿媳撑屋家中大权之后，儿子孙子都和她生疏了，她现在是一点话语权都没有了，好不容易能来这大树底下放松一会，还要遇上个钱老婆子，真是生无可恋。
“你们好，请问凌元霜是住这地方吗？”程学鸣四周环顾了一圈，还是决定直接来问人。
“凌元霜？谁啊？”陈大花闻言皱了皱眉，她在这住了几十年了，就没听说过有这号人物。
“是在我们服装厂的吗？没听说过。”钱大娘也跟着摇了摇头。
一连好几个人都说没有这个人，原本还紧张的程学鸣突然感觉一股莫名的心慌，张了张口想要再问，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连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起来。
眼看程老脸色越来越苍白，警卫员急忙上前把人扶住。
“哎哟，这是怎么了？不关我们事啊，我们可没碰他。”好几个老大娘瞬间站起来后退了几步，别到时候被人赖上了。这小老头长得还挺好看的，怎么身体素质这么差。
“怎么了？你们都在这干嘛呢。”万秀芳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她家小孙孙今天有些闹脾气，所以她出来唠嗑的时间晚了点。
“这位同志，说要找凌什么，对，是凌元霜，我们说不认识，他就这样的，别是有什么大病吧。”钱大娘看到万秀芳过来，连忙把人拉住，这老姐妹也真是，这种情况还敢往上凑。不要命了吗？
“元霜，你是说元霜？你是她什么人？”许久没听过这个名字，万秀芳还微微一愣。
“你认识？你是不是认识她？”程学鸣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整个人死死地盯着万秀芳的方向。
“我认识，你是她什么人？”万秀芳这会也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心中还有些警惕，这么多年了才找上门来。
“我……我是她的……朋友。”程学鸣心里有些矛盾，只支支吾吾地应了句。
原本是想说是她爱人，可当年他们遇见的时候正是大乱的开始，他们匆匆成婚，之后他就去了参军，时隔多年再回来的时候，人已经找不着了。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消息，他却没胆承认自己的身份，不知道她之后有没有再嫁。他是想找她，却也不想破坏她现有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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