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前来迎接的官员当中,以礼部右侍郎李杰和保国公朱晖为首。朱晖此人深受弘治皇帝的信任,此时他身为右军都督府左都督。同时兼领神机营和三千营,此次前来随行的骑兵就是来自三千营的精锐。派朱晖前来,也表示出朝廷对刘远的重视。
安西都护府此次入京进献,乃是朝廷几十年来最大的一次事件,朝廷不得不重视。不但花费了大量的时间讨论游街的路线,而且还对道路两旁的屋舍进行了清理,彩绸挂枝黄土垫道。此行进献团队向北绕行,由北城的德胜门入京。然后在城东绕行游街至正阳门,再从棋盘街进入太庙。最后从左间门入午门前大广场举行“献俘大典”。恰好此次波斯使团入京,弘治皇帝准许他们与在京的各番属国使节一同观礼。
献俘礼是指古代军队凯旋后将所俘敌酋或首级进献太庙、涉及皇帝的一种军事礼仪。明初武功赫赫,太祖戎马倥偬之际,不忘文治,诏定军礼,构建献俘礼制。永乐、宣德、正统间诸帝率遵用之并不断发展完善,弘治朝初时修《会典》,献俘礼制始载入典册。
经过礼部官员两天来,不断的演练安排。终于在九月二十一日这天,伴随着锣鼓齐鸣鞭炮震天。身着全身甲胄的安西铁军,排着整齐的队列由德胜门入城。他们全身都包裹在甲胄当中。仅仅露出双眼,就连战马都披挂着长长的甲衣。马蹄落地时也显着异常整齐,“轰轰轰~咵咵咵~”整只军队沉默不语,只有马蹄的踩踏声和甲片的摩擦之声。一股肃杀的气氛油然而生,此时在两旁欢呼的民众也变得安静下来。他们感受了这股磅礴的气势。不仅是他们,在队列中的吐鲁番汗国贵族们。也变得沉默不语,漠然的跟随着队列前进。那些在道路两旁维持秩序的五城兵马司兵卒,也受到了气氛的感染,胸膛挺得高高的。
骑兵阵列走过,后面则是一车一车的金银财宝。刘远也没有避讳,直接让手下将顶棚拆除,所有箱子都打开。无数的金银财宝,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璀璨的夺目。
即便如此,街道两侧的民众。直到军队驶过之后才缓过神来。他们竞相讨论着那无数的金银财宝,更多的是那雄赳赳,气昂昂的安西铁军。
献俘礼也是最能体现皇朝威仪的仪式,是唯一由皇帝亲临午门主持的宏大仪式。上一次大明朝廷举行献俘仪式,还是前朝赫赫有名的“成化犁庭”,镇压了建州女真叛乱的胜利。那一次俘获不少女真俘虏,皇帝亲临午门献俘礼之后,直接就砍了几百颗脑袋。
就在午门献俘礼前一天,由礼部官员指挥,士兵们在俘虏脖子拴上白色绳子。先告祭太庙和社稷。在献俘礼上午门正楼的正中设御座,檐下张黄盖,卤簿、宝象等仪仗设于午门城楼下,两边排列,直到天安门。在午门前,王公大臣、文武百官分班侍立。
弘治皇帝身穿龙袍衮服,乘舆出内宫。起驾时,午门鸣钟;到太和门时,鸣金鼓、奏铙歌。皇帝到午门前,沿着马道行至御楼升座。
而在午门城楼下,数千军士整齐列阵。最前方数百俘获的汗国贵族与军官,静静的站在那里。他们被这气势所慑,有些人竟忍不住的瘫坐在地。后有兵部官员率领将校,引导战俘下跪。
兵部尚书刘大夏报告:“献俘!”
顿时鼓乐大作,礼炮轰鸣。诸官肃立,庆贺胜利。典礼官大声道:“行礼!”在武门城楼之上,每一个垛口处都站着一名身穿假袍的大汉将军。他们会依次重复城楼传达的命令,会让所有的命令清晰的传达到至广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于是下方的军士把俘虏牵过来,让其跪伏在地。兵部官员上奏:“安西都府上下忠心体国,奉旨平定西域。同心戮力,用时四年大破吐鲁番国!所获俘囚,谨献阙下,请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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