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灿找到郝好的时候,他的手掌伤口已经缝合好了,护士正在帮他上药,虞灿看着郝好手上那一条狰狞的伤口,心像是被谁抓着狠狠地拧了一下。
他不敢想,如果当时郝好没有抓住这把刀,虞婉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这把刀又会落在什么地方。
看到虞灿过来,郝好连忙问道:“你妈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虞灿耸了耸肩,云淡风轻地说:“她把我扫地出门了。”
他走到郝好身后,手搭在郝好的肩膀上,玩笑似的说:“现在我一分钱也没有了,房子也没了,以后真的就只能完全靠你养我了,怎么办?你怕不怕?”
郝好回头看了一眼虞灿的脸色,确定他好像真的并不怎么伤心后,才笑着说:“怕什么,我求之不得。”
“那我可当真了啊!”虞灿英俊的脸上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我就知道我们好好靠得住。”
帮郝好处理伤口的护士没想到这两个帅哥这么不拿她当外人,什么都当着她的面说,她余光偷偷地瞟了虞灿一眼。
妈呀,这年头,果然帅哥都是帅哥的!
护士激动且小心地帮郝好包扎好了伤口,红着脸说:“好了,这几天小心点,伤口不要碰水,不要用力,记得按时换药。”
不待郝好回答,虞灿便开口替他回道:“好,谢谢。”
“不客气。”护士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
虞灿拉起郝好的左手,把手里的衣服披在郝好肩膀上,说:“走吧,咱们去看看吴叔。”
“嗯。”
郝好跟着虞灿一边走一边问道:“吴叔真的说了放弃你妈了?”
“嗯,他醒来的时候说的。”虞灿想起吴维那时的眼神,心里挺难受的。
“你知道吗?吴叔说放弃的时候眼睛很亮,似乎是从某种桎梏中解脱了一样,当时我就在想,爱情这个东西其实也没有那么美好,它有时候似乎只能给人带来痛苦,你说吴叔这么多年,连我妈的一点好脸色都没得到过,现在都为她豁出命了,反倒是看开了,放手了,那他这些年的付出和受过的伤又算什么呢?”
郝好静静地听他说完后,想了想才说:“我也不太会说什么道理,但是我觉得吴叔是一个很精明的商人,他应该最能分辨一件事的回报率高不高,以及如果这件事注定没有回报,什么时候应该及时止损,所以,我相信他做这个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而且他是觉得这个决定一定是对的。”
虞灿听了笑了笑,说:“也是,可不就是这样吗?我妈这辈子都忘不了我爸,吴叔很好,犯不着做谁的退而求其次,我也觉得这样挺合适的。”
“那……那你和你妈真就不来往了?”
虞灿叹了口气:“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很清楚我恨她,但她毕竟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血脉至亲,我也确实放不下她。”
“那怎么办?”郝好微垂着头,声音有些沉闷,“我是不是不该承认我们的关系?”
“跟你没关系,是我和她之间一直以来解不开的结导致我们走到的这一步,说实话,我和吴叔的心情差不多,我觉得分开对我们彼此来说都是一种解脱。”
虞灿拉着郝好在ICU外的座椅上坐下,这会儿已经是晚上8点左右了,除夕的晚上就连医院都显得特别冷清,走廊上除了偶尔来查房的护士,就只有郝好和虞灿两个人。
他们依靠着彼此,在这个寒冷的夜里互相取暖。
郝好把虞灿的手放进他的衣服口袋里,两人十指紧扣,都默契地看向显示屏上的时间。
“除夕夜让她一个人过,你说,她能不能及时醒悟呢?”
“醒悟什么?”
“醒悟死去的人再好也给不了她陪伴,只有活着的人才是她能抓住的。”
郝好看着显示屏上一分一秒流逝的时间摇了摇头:“我觉得她不对劲,也许她心理出问题了。”
虞灿头靠在郝好的肩膀上,眼中有一丝疲惫:“嗯,是有问题,心病其实真的只有心药才能医,可你也知道,那心药早就没了。”
郝好转头看向他说:“你爸一定是一个特别好的人吧?”
“嗯,特别好。”虞灿努力地回想着关于父亲的所有记忆,眼眶悄然泛起了红。
“他长得很帅,特别帅,据说当年还是校草呢,而且还特别聪明,是当时医院里最顶级的外科医生,他也很温柔,情绪稳定,特别宠我妈,对我也很好,虽然他很忙,但有时候晚上下班也会记得给我带我喜欢吃的零食……
一滴热泪顺着虞灿的脸颊滴落在郝好的衣服上,虞灿的声音已经哽咽。
“如果可以选择,我愿意用一切去换他能活下来,哪怕是用我的命也行,可是他就是死了……死了就是永远也见不到了,这个世界唯一永恒的定律就是死亡,谁也改变不了,有时候……只要一想到这件事,我都觉得很崩溃,可我再崩溃也没有用,你知道吗……”
“我知道。”郝好低头在虞灿的额头吻了吻,“我知道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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