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得有万八千字，内容全都是专业术语，我看不懂。
我问了小李，小李说地形图显示，在水库西南方向，有一道空腔，长度二百多米，不影响水库清淤。
然后我反复套话，大概整明白了，这道空腔的末端距离山体还有三百多米，空腔上面有2～3米的岩层，岩层上面还有一米多的淤泥。
我把情况汇报给姚师爷，他连抽了几根烟，也不说话。
“师爷，不好挖啊。要不...”
看姚师爷的样子，我说话也没有底气。
姚师爷看了我一眼道：“许多啊，你去把他们都叫过来。”
“行。”
人到齐后，姚师爷紧皱的眉毛还没打开，气氛沉闷且压抑。
大当家的不说话，我们这帮小卡拉眯也不敢吱声啊。
打开水底的石头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还有很多风险因素，我估计姚师爷没在考虑怎么挖的问题，而是在想挖开之后，万一没东西，谁来担责。
我紧盯着四驴子和赵悟空，生怕他俩说话，这时候不怕聪明人犯糊涂，就怕傻逼抖机灵。
沉默七八分钟之后，姚师爷也看不下去了，他道：“咱们一直干火洞子，在这干活，得找会掏水洞子的人。”
这句话前半句是姚师爷在吹牛逼，往自己脸上贴金。
往大了说，古墓分为两种，一种是火洞子，一种是水洞子。
水洞子顾名思义，就是泡水了的古墓，里面情况复杂，容易塌方，挖洞和摸东西都得倍加小心，有的甚至要在古墓做一些支撑。
其次是墓中有大量淤泥，摸东西的时候要有技巧，陶器、瓷器本来就是易碎品，在水中泡了千百年了，从淤泥中探寻和拿起都需要经验。
再说说火洞子，这个词，很少用，也可能是故意弄了个和水洞子对应的词。
有的古墓，会冒蓝火，墙缝隙中也喷出蓝色火焰。
别想多了，这并不是什么诡异事件，单纯是古墓密封得好，墓中尸体腐烂，外侧青膏泥和防水层中的有机物日积月累下产生一氧化碳。
古墓突然打开，进去的人在里面抽烟，靠近木墙的时候，从缝隙中喷出来的一氧化碳燃烧产生蓝色火苗。
这是极其小概率的事件，一般放风十来分钟，墓中密封的气体也就散完了，最多是墓墙零星冒蓝火。
所以，说好听点是火洞子，说实话就是挖土的力气活，除了找墓和打盗洞，其他没有任何技术含量。
姚师爷见没人说话，他继续道：“我找几个会挖水洞子的人，先说好了，不是让你们当甩手掌柜子，你们也琢磨一下怎么挖，万一那帮人不灵，还得咱们自己动手。”
“行，我们研究一下。”
“水洞子，你们整不了。”
“那，那，师爷，要不我们先去洛阳？”
四驴子咳嗽了一声，姚师爷看了看我道：“别去了，先在这吧，等他们来了，我身边没有自己人也不行，你们是我的嫡系。”
离开姚师爷房间后，四驴子推了我一下，怒道：“你疯了吧，去河南，给自己身上引雷啊。”
“傻逼，去河南旅游啊，吃胡辣汤，去旅游，不碰墓，宋家兄弟都不知道咱们。”
“烧了一个月火，眼瞅着菜要做好了，你不吃了？”
“傻儿子，等咱们动起来，万一斩龙人来了呢，你当炮灰啊。”
千禧会和斩龙人有利益冲突，这玩意和两国有矛盾似的，真要打起仗来，都是士兵去拼死拼活。
我可不想去当排头兵炮灰。
次日一早，我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姚师爷敲着门叫我出去。
在姚师爷身后，站着三个人，大概都是四十多岁，皮肤黝黑，身材干瘦，目光深邃，透露出精明干练的气质。
姚师爷说这是蒲家三兄弟，稍微年长的人笑着摸出烟给我们发，我也拿出烟给他们发。
他们说着带有口音的普通话，我分不出来是哪里人，不过他们给我发的烟是古田，这种烟在福建较为常见，加上典型的越人长相，蒲家三兄弟大概率是福建人，闽南一带。
姚师爷昨晚刚说找掏水洞子的人，今天人就到了，肯定不是昨晚联系的。
福建到凤阳的距离也不近，看几个人的精神状态，不像是开了一晚上的车。
那么，姚师爷应该是早做准备了。
姚师爷说蒲家三兄弟祖辈做的都干水活的，不单单是掏水洞，还有海洋打捞。
历史上，东南沿海城市一直和东南诸国做生意，在元明清三朝实行海禁的那段时间，也有商人偷偷做海上贸易的生意。
其中就有瓷器生意。
海上气候条件多变，时不时会有货船翻覆。
翻覆在深海区域，哪个爹都没招，要是在浅海区域，打捞上来，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宋朝的典雅含蓄的釉色瓷器、元朝的青花、明朝的外贸的瓷器、清代的珐琅，还有不少从国外带回来的银两。
如果发现了一艘瓷器沉船，整上来的东西都够一个家族吃几辈子。
关于掏过哪些水洞子，姚师爷没说。
整个介绍的过程，全都是姚师爷说的，蒲家三兄弟一直在陪笑。
抽完一支烟后，姚师爷让秃瓢找个信得过的农家乐，让蒲家三兄弟去休息。
我有点觉得后怕，姚师爷藏得好深，我们天天和他在一起，竟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叫来的人，姚师爷也从来没和我们说过这件事。
看来，姚师爷也在防着我们，两拨人都见面了，还要玩人员隔离。
对于我来说，隔离也好，省得在一起尴尬。
后来，姚师爷过来和我商量水下开挖的计划，他道：“许多啊，说说你的想法，你打算怎么挖？”
“水下作业，我也说不好啊，没啥经验。”
“那帮人的意思是先用液压把下面的块石分裂，然后用空压机给他们的口袋充气，利用浮力将上层石块提升一个缺口。”
“啊？啥口袋能把大石头浮起来？”
“这个你不用管，他们常年干水下活，有工具，有设备。”
我想了想道：“那口袋浮起来，别人看到了怎么办，咱们没有合法的身份。”
“不会浮起来，口袋上面有绳索，固定在其他石头上，让口袋和石头都浮在水中，悬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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