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众人深入,村子开始展现出它狰狞的一面。
并非所有参与者都像阳桃与李长生这般“悠闲”。
很快,各处便传来了战斗的声响、凄厉的惨叫以及能量爆发的轰鸣。
一支五人御诡者小队试图强行闯入一间看似普通的瓦房,房门打开的瞬间,并非室内景象,而是一片蠕动的、布满眼球的肉壁,瞬间将门口两人吞噬,只来得及发出半声戛然而止的惨叫
剩余三人骇然后退,各种诡器、符箓光芒乱闪,却只能在肉壁上留下浅浅的痕迹,反而激怒了那未知的存在,延伸出更多粘稠的触须。
另一处,一个独行的御诡者似乎发现了水井的秘密,探头向下望去,井中倒映出的却不是他的脸,而是一个穿着红嫁衣、咧嘴诡笑的女人。
他如遭雷击,身体僵直,随即目光变得呆滞,脸上带着与井中倒影一模一样的诡异笑容,一步步,自己走入了井中,传来“噗通”的落水声,再无声息。
还有人为争夺一件在村口石磨旁发现的、散发着微弱灵光的残破玉佩而内讧,法术与诅咒齐飞,最终胜者刚将玉佩抓在手中,那玉佩却化作一滩黑水,腐蚀了他的手掌,并迅速蔓延全身,在他痛苦的哀嚎中将其化为脓血。
贪婪、恐惧、猜忌、绝望……人性的弱点在这绝境中被无限放大,反而成了滋养此地诡异的养料。
而阳桃与李长生,始终游离在这些混乱的边缘。
他们穿过狭窄的巷道,踏过荒芜的院落。偶尔有隐藏在阴影中的诡物扑出,或是无形无质的精神冲击试图侵蚀他们的神智。
阳桃始终走在前面。
她的战斗风格愈发简洁凌厉。那根源自墓穴的诡异手指赋予她的黑纹,不仅提供了阴寒的力量,似乎也让她对诡物的“规则”和“弱点”有着超乎常人的直觉。
她不再需要李长生的提示,往往在诡物发动攻击的前一刻,她的黑色丝线已然弹出,精准地切断其能量节点,或是直接湮灭其核心。
一次,数只形如剥皮猎犬、速度奇快的诡物从四面八方扑来。
阳桃眼神不变,身形如鬼魅般原地旋转,指尖划出一个完美的黑色圆环。圆环扩散,所有接触到圆环的诡物如同被无形的利刃切割,瞬间断成两截,化为黑烟。
她甚至开始尝试更精细的操作,将黑线编织成网,困住一只试图释放精神污染的影魅,然后缓缓收缩,看着它在网中挣扎、哀嚎,最终被彻底净化、吸收。她像是在练习,又像是在向身后的某人证明着什么。
自始至终,李长生都只是安静地跟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
他如同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目光平静地扫过村庄的每一个角落——那扭曲的槐树,那干涸的血迹,那门楣上模糊的符咒残痕。
他对那些袭击视若无睹,也对其他参与者凄惨的下场无动于衷。
他的注意力,似乎更多地放在这个村子本身,放在那弥漫的、源头不明的诡气流转之上。偶尔,他会停下脚步,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一下斑驳的墙壁,或是俯身捻起一点泥土,指尖有微不可察的道韵流转,仿佛在解读着此地遗留的“信息”。
只有当阳桃以某种特别精妙的方式解决掉一个棘手的诡异,或是她手背黑纹在吸收诡气后产生某种细微变化时,他的眼神才会微微闪动一下,流露出一丝类似于研究者看到有趣实验结果的探究神色。
他没有出手干预任何事,无论是阳桃的战斗,还是其他御诡者的生死。他只是看着,仿佛在观看一场早已知道结局,却依旧对过程抱有细微兴趣的戏剧。
“这个村子…像是一个活着的‘胃’。”在一次短暂的休息间隙,阳桃擦去匕首上并不存在的污迹,看着远处又一处爆发的能量闪光和随之而来的惨叫,冷然开口,“它在消化所有闯入者,无论是肉体,还是…灵魂产生的负面情绪。”
李长生闻言,抬眼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那里仿佛被一个无形的碗倒扣着。
“观察得很仔细。”他淡淡回应,“‘消化’是为了供养。它在喂养…更深处的某个东西。”
他的目光投向村子最中心的方向,那里雾气最为浓郁,几乎化不开墨色。
正在此时,前方传来一阵嘈杂声和剧烈的能量波动,似乎有规模不小的队伍在与什么东西激烈交战。隐约还听到了“核心”、“源头”之类的词语。
阳桃与李长生对视一眼。
“去看看?”阳桃问道,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是告知。
李长生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
两人向着动静传来的方向走去。越靠近,空气中的诡气越发粘稠,让人呼吸都感到困难。转过一个街角,他们看到了一片相对开阔的场地,似乎是曾经的打谷场。
此刻,场中景象令人心惊。
超过二十名御诡者正围着一个庞大的怪物疯狂攻击。那怪物像是由无数村民的尸体扭曲、缝合而成,身躯臃肿,长着十几条挥舞的、由残肢构成的手臂,头颅的位置则是一个不断旋转的、散发着强烈吸力的黑洞,隐隐传出无数人的哀嚎与诅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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