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答应抖得愈发厉害了,跟朵大雨倾盆下的小白花一般无所依靠。
“是……是嫔妾不自量力,嫔妾……嫔妾……”。
华妃重重嘶了一声,瞥了甄嬛一眼,“贱人就是矫情!”。
皇后自然做起了老好人,“行了~起来吧,成什么样子”。
“旻常在!你也算宫里的老人儿了,说话也要注意点分寸才是”。
旻常在不情不愿嘟着嘴,“哼!”。
皇后温声细语的安抚了敏答应几句便又转向陵容:
“贵妃,这敏答应所言也极是,一切都是天意,想来也是无心,你便是再生气,也莫要伤着了自己”。
陵容头都没抬,轻描淡写的嗯了声。
见她这般淡漠,皇后有些不尴不尬的撤回目光,却还是不甘的嘴贱补充:
“你能想通便好,到底你入宫这么久了,不比她们年轻不知事”。
陵容抿了口清茶:“……嗯”。
敏答应的确像极了未经描绘的白纸一张,可陵容没感觉,因为她是黑色的纸,不见一丝缝那种乌黑乌黑。
哪里像?
性别像?
瞧着依旧是软包子一样,可相处这么久久了,在座的也都知道她是个黑芝麻馅儿的。
甄嬛一身紫色小马甲,看过新人后心里边五味杂陈很不好受。
这次复宠后,她的宠爱日渐稀薄,虽说同样在后宫中名列前茅,可同珍懿贵妃……是愈发无法相比拟了。
差距甚至已经大到她哪怕自欺欺人都没法忽视下去的地步。
才迈出出景仁宫便又正巧同畏畏缩缩的敏答应结了队,不知怎的有点嘴上痒痒:
“贵妃娘娘脾气历来很好的,今日许是……总归你且莫要介怀,更不要因着几分雷同便看轻了自己,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独特的一面”。
她说话的声音不算大,可也实在是有些不讲究了,这才出了景仁宫多远便这般等不得。
陵容的仪仗正巧在她背后,双方擦肩而过,甄嬛面色有些发青的跪地上,本想狡辩两句。
可人家没问,只是微微顿了顿便离开了,那样睥睨蝼蚁的眼神着实刺激得甄嬛不轻,此外,似乎还带着点别的意思,颇为意味深长,她不太看得明白。
看不明白的甄嬛被罚跪了,两个时辰,理由是在宫中搬弄口舌是非,就跪在景仁宫门口。
这还是陵容第一次如此不给一个后妃面子,更是不给皇后面子。
养心殿,雍正听完后立马落笔摆驾未央宫。
陵容刚换下一身繁琐正抱着崽崽摧残,“……弘煜~小弘煜~你好好看啊~真乖真软~”。
雍正嘴角抽搐着走近,凑到陵容耳畔:“又在玩煜儿了?”。
这话不太好听。
什么叫玩了?
陵容纠正道:“是啊,臣妾在陪宝宝做游戏呢”。
男人不置可否,扫了眼她一身汉人装扮,宽松月牙白纱裙,束发以青翠玉钗,简约大方又轻盈飘逸。
“你倒是个会享受的”。
陵容把孩子抱起来,闻言偏过头嗯?了一声,询问。
雍正把她连人带孩拉到腿上,这可真是叠罗汉叠出了新高度。
陵容不太舒服扭动了两下,突然腰间的大手重了几分:
“就这样坐着”。
陵容到也不跟他争,只挪动着调整了下位置,怀里的崽崽啥也不懂,瞧瞧这个,瞧瞧那个,咧嘴笑。
真是天真又无邪。
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听他像是随口一问:“听说你今日生气了?”。
“朕很是稀奇”。
陵容一脸莫名,“听说?听谁说的呢?并没有的呢~”。
见她只一味伸手拨弄孩子圆润润的鼻尖,不似作假的模样,雍正盯着她看,眸色深深。
“真的没有?”。
陵容微舒了一口气,反口问他,“臣妾为什么要生气?”。
“皇上指的是罚跪莞贵人一事吗?所以……您今儿是来替自己的爱妃讨公道的?”。
雍正没吭声了,只依旧看着她,一双丹凤眼里渐渐染上越来越多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东西,直待彻底爆发那日。
他如今是愈发觉得自己对眼前女子知之甚少,可明明他们相处许久,孩子都生了。
陵容一直留意着腿上玩累了埋头在她肚子上拱来拱去的弘煜。
“孩子困了,臣妾得先带他去里边儿午休了”。
雍正松了手,却也并未停在原地,反而亦趋亦步随在她身后跟着。
画面一转,陵容抱着孩子,雍正抱着陵容。
一家三口整整齐齐,很快相拥而眠。
新人翻牌的三日里,皇上都跑了未央宫,太后眼不见为净,择选新人一事上她也算是看出来了。
皇上能给她的面子薄得很,风一吹就破,眼下只要不动摇中宫的后位,她是啥也不想管的了,没得掉价。
四位新人望穿秋水,终于在一月后得了皇上恩宠,瓜尔佳氏两天,空七天后,徐常在得了一天,然后断了。
六月下旬,皇宫里的大部队本是预备着老规矩出发圆明园躲大太阳的,只是西南一带突缝百年大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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