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夫人王氏微笑着请马如月入坐。
“早听说江家大少奶奶是一个妙人，今日一见比传闻的还要妙上一倍。”关于江家的种种，还是冯妈妈临时给补上的。
农家女，下轿就死了男人，江氏族人传言是克夫命。
按说这样的女人会被压得死死的，结果得到的消息却是很厉害的角色，居然是大房的当家人，还处处以长嫂如母自居，连二少爷都听她的。
江二少爷才是钱夫人见她的目的。
“夫人谬赞了。”马如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了网红，连钱夫人都知道自己这号人物的存在：“此次来打扰夫人，是为昨天马车拦轿的事道歉的。”
啥？
等听了是前因后果后钱夫人抿嘴笑了。
“大少奶奶可真是客气了，那路太窄，谈不上谁拦了谁，我们的是轿子，调头走也方便，总不能让一头牲口倒着走让我吧。”钱夫人道：“早知道是大少奶奶昨天就该见面聊聊了，说起来，我们王家和江家可是故交。”
这是？
马如月后悔没回去找江智远打探一点消息。
“我父亲以前是江大人的部下，我还和我母亲去过江府，江夫人可是一个很温柔端庄的好人，可惜了……”钱夫人忆起了当年事。
这些事儿听得马如月就像说的是隔壁邻居，她一点儿都不知道那些信息。
“我父亲是宜安的知州，和江大夫共事多年……”王氏自来熟，一一向马如月说起。
原来是这样啊！
王氏问起了江家大房的情况。
“在江家大坝守孝，明年孝期满了，二少爷可能会先去宜安府考功名。”马如月见她有心交好心中倒是窃喜，各取所需挺好的：“我和大小姐二小姐姨娘要等二少爷考过后再决定是否跟随。”
“早听说江二少爷学问做得好，一定会中状元的。”钱夫人又是好一番夸赞。
总之呢，两个相谈甚欢。
马如月赔礼的礼物是一坛子酒和二十个酒蛋，钱夫人自然是推辞一番。
“不瞒夫人，我们大房经过了突然变故后家道中落，也实在是拿不出什么像样的礼物。”马如月不想诉苦但是这也是实情：“这酒是我们自家酿的果子酒，夫人每天喝上两口可以有助于夜晚的睡眠还有美容的功效；这鸡蛋也是自家养的鸡下的，都不值钱，夫人就不要客气了，请一定要收下。”
“你们自酿的酒？还自己养鸡下蛋，一定是挺有趣的事吧？”钱夫人表现出一副向往的神情。
这还真是不好说，有钱人就觉得是乐子，没钱的人那可是为了生计。
“江家大坝的江氏族人靠着六百亩土地生存，遇上了灾难，又要交捐税，分到头上的粮食很少，这也算是赚一点补贴家用。”马如月将日子艰苦说了：“我们酿的这些酒都是送到一碗香托兰掌柜帮忙出售，我寻思着攒点银两明年给二少爷做盘缠。”
钱夫人自然又是一声叹息。
对马如月就很崇拜了，一个女人居然能想方设法支撑起一个家庭的开支。
临走的时候，钱夫人回赠了马如月的一节布料。
“我知道你们江家也有布行，只不过这是我府城母亲送的，说是京城的新料子，颜色艳丽，正适合你们年轻人穿合适。”钱夫人一定要马如月收下。
颜色艳丽可不适合自己，现在还在孝期呢。
“明年出了孝就可以穿了，可不能再给我客气，若不然，你就将你家的酒和鸡蛋拿回去。”钱夫人佯装生气。
“那如月可就占尽了夫人的便宜。”肯定是占了便宜了，她没少看见那个叫小兰的丫头对着她鼻孔出气，不过不要紧，钱夫人邀请她到了县城一定常来府上玩。还真给巴结上了，怎么着，不服气啊，有本事撵自己出去？
“哪里哪里，都是旧识，只不过因一些事耽搁了没有联系。”钱夫人道：“回头也带上大小姐二小姐来府上玩玩。”
从钱府出来的时候，马如建见着他姐完好无损的出来还抱着布匹就稀罕了。
想不到他姐这么有本事！
“钱夫人也是人，还能将我吃了不成？”可能是江家大少奶奶的身份好使，所以交谈起来很舒畅顺心。
说起来，这也是她第一次心甘情愿打着江家大少奶奶的旗号做事。
“姐，我一见当官的心里就发慌，想着这贵夫人们还不知道要怎么相处呢。”那个叫小兰的丫头就难缠了，正主还不知道是个什么牛脾气。
“你这叫恐高症，如果不改，注定是没有出息。”马如月瞪了他两眼：“你又没做坏事，见了当官的发什么慌，难不成还担心他抓了你去坐牢不成？”
“不是不是，反正，我就是害怕见这些贵人。”马如建心道自己是一个小打小闹的生意人，正儿八经的小商人，也没说要违法犯纪的事，但就是对见官心虚。
又或者，小小老百姓谁见了官不虚。
“没出息。”马如月道：“钱大人李大人我也见过的，看我没有少二两肉？”连带着家眷都攀上了旧识，虽然，这旧识有点搞笑，她回忆的是江大人和夫人，已故的公婆和马如月本人没有半点缘份，但是人家记得那份情，所以，也算是一种旧情。
“要不怎么说我姐厉害呢。”马如建适时的拍了拍马屁。
“行了，回吧，回去将家里的要卖的酒都拉到一碗香去。”马如月道：“告诉兰掌柜，两百文钱一壶，一文都别少了。”
什么情况？
拉过去怎么办总要说个一清二楚。
“不用说，让他放着，总会有人来买的。”马如月可是多次强调这酒有功效，她相信钱夫人会派人去一碗香买的，这叫鲜果干红酒的销路根本就不用愁。
一碗香酒楼，兰掌柜安排了马如建一坛一坛的放好，然后想要问销售秘诀。
“掌柜的，给我们买一坛的鲜果干红。”小兰就觉得奇怪了，夫人什么酒没喝过，那个乡下女人送的酒一喝就上了瘾，说买上一坛子送到宜安州府去给老夫人。
鲜果干红，什么鬼？
“就是我们这酒的名字。”马如建自然认出了这个蛮横丫头的身份悄声道：“兰叔，这名字是我姐取的，那丫头是钱大人府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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