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司马峥,他跪在那烧得片瓦不剩的房子前,死灰般抬头时看到司命。
司命把跟方逊讲过的故事告诉司马峥,最后请他回归天界。
司马峥什么都没说,跟大司命上了筋斗云。
只是他上天时,突然问了一句:“他在哪里?”
司命便知道这也是个痴儿,没说何子鱼的具体下落,只说以后有缘自会相见。
司马峥笑得比死还难看。
身旁的神仙安慰他:“星君回去后,可偷偷将人间的这段记忆保存下来。”
司马峥眼前一亮。
“但到时候你不过像看客,只会觉得这段纠缠像个儿戏,并不会感同身受的。”
贪狼星君的身体总要有个魂魄守着,司马峥没有选择权,他是必须要回去。
“那也好,起码还有一段记忆告诉我,我曾像毒入肺腑般爱过一个人。”
这之后的百年,贪狼星君拿出手上的观尘镜,每天看着那穿银甲的少年像只狗似的蹲守在城下,不知疲倦的往楼上张望。
那雪团子似的少年一身张扬的红衣踏上城楼,他分明已经看见,却佯装不知的在地上划拉。
但不知不觉,就划拉出三个字——何子鱼。
他望着地上的字出神片刻,仓皇的拨土掩埋,但之后又会不自觉写下这个名字,日复一日。
直到他像控制不住内心的猛兽般,将那笑得像只小猫似的少年关在自己搭建的牢笼里,不仅自己被挠了一身伤,对方也没一块完皮。
男人抹去观尘镜上的印象,一个闪身来到弱水,隐匿在空中,静静看着崖上相拥的人。
方逊从幽冥司带回一段影像,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
老人出生在普通人家,刨了一辈子地,但儿孙满堂。
接过孟婆汤时,老人似乎向方逊这边看了一眼,但很快就收回视线,把头一仰,将孟婆汤喝净。
“判官说师父这一生平平安安。他在战场上厮杀,身上带着业孽,阎王看他一生磊落,故从轻发落,下一世是个大富大贵的命。”
何子鱼点点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依偎在方逊怀中。
却不知半空的人突然捏紧拳头,咬紧后槽牙,最终深深看了对方一眼,缓缓离去。
方逊在弱水边修了一个雅致的木屋,屋前种着梨树。
他知道何子鱼已经不怕冷了,却忍不住担心对方被寒气伤到,将人搂在怀中。
“崖上冷,回去再看。”
何子鱼与他面对面,乖乖被他搂着,环住他脖子在脸上蹭了蹭。
“方逊,我想养只宠物。”
方逊心里不乐意,板起脸没回答他。
本来平常连亲一下都不愿意,也不主动,养了宠物还得了?
自己那点不多的地位,因为这句话岌岌可危。
方逊不答应,何子鱼便眯着眼睛看他,柔软的唇瓣在他鼻尖点一下,又在他颊边碰一下,接着去耳边厮磨,就是不吻上嘴。
方逊无奈:“我可以答应你,但你花在宠物身上的时间多过我,我就……”
何子鱼看着他:“你就怎么?”
“……就整晚整晚的缠你,叫你没力气看别的东西。”
何子鱼笑了一下:“你怎么越来越孩子气?”
“你就说成不成。”
“成。”他看那期待已久但落在他唇上的克制眼神,终于捧住对方的脸,深深吻住。
方逊这个闷骚的情种,每次做那事却狂野得跟饿了十天半月的饿狼似的,何子鱼总招架不住他。
这一吻又撩起一片烧不尽的火,三天后才堪堪熄灭。
何子鱼被方逊洗干净,慵懒的窝在对方怀中,目不转睛看着从幽冥司带回来的一个个影像。
那些故人在百年轮回中有过的好的,也有强差人意的,也有特别悲惨的。
赵雅是帝王,去冥间当了判官,是他给方逊行方便。
何子鱼一听是赵雅给的影像,心口一凉:“他那么好心?你一定是拿什么跟他换了吧!”
方逊不敢隐瞒:“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司马黯这一世是生长在弱水山中的狐狸,他身上有仙缘,百年后将得道升天,不过现在还未开灵智,赵雅怕大野物伤到他,托我照应。”
何子鱼松了口气,咬着方逊的唇:“这还差不多。”
半个月后方逊从山里抱回一只小狐狸,何子鱼连忙问道:“这是司马黯?”
“不是,是一只被母狐丢掉的残疾幼狐。”
那小狐狸前脚断了,不知被饿了多久,瘦得皮包骨头,撑着一口气虚睁眼看他,有些胆怯的朝后缩了缩。
何子鱼把小狐狸留下了,方逊每天去外面带鸡回来,一半他吃,一半喂小狐狸。
这野物一开始畏畏缩缩,躲在床底下不肯出来,后来慢慢习惯他,他一敲饭碗便飞跑到碗前,吃啥啥不够,没多久就胖出了双下巴。
“它怎么这么能吃?”方逊看到那猪似的阵仗,怕把这小野物撑死,每次都限制不断喂食的何子鱼。
何子鱼笑吟吟把狐狸捞上床,窝在方逊怀中扒拉狐毛,扒拉着就在方逊怀中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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