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只要知道秦国的战略规划，这种事情不难猜，再加上赢倬那神秘兮兮的样子，大概也就知道是什么事情。
“好吧，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你。”赢倬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他又问道：“此次出兵，你会去吗？”
陈玉真摇了摇头，“不清楚。全看王上之意。”
其实可能性很大，就算原本没有他，只要老师一句话，也能轻松达成。
陈凡对此倒是没什么特别惊喜的地方，他并不渴望战争，对马上功名也没有那么热衷，去与不去，并无太多差别。
但是一旁的王翦却是流露出羡慕之色，他也想参与征战，与陈凡相比，他才是那个真正对军事感兴趣的人。他一直渴望着能够上阵杀敌，指挥作战，成为当世名将。
“若是征召名单上有我，你可以跟我一起去。我不能给你指挥之权，但能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战场。”似乎是看出了王翦眼中的渴望，陈凡笑了笑对其说道。
王翦一愣，“果真？”
陈凡点头，“这是自然，军中实权，除非王上或者老师发话，否则我无法给你，但你作为我随军参赞，亦或者亲卫，倒是没什么影响。”
王翦闻言喜出望外，“多谢陈兄！”
赢倬叹了口气，“你们都走了，孤怎么办？要不我也去？”
开什么玩笑，陈凡直接拒绝，这种事就不是他能决定的了，大秦太子要是真入了军中，万一出了什么问题，那便是滔天大祸，引得国本震动，这不是给自己惹麻烦吗？
所以陈凡想也没想地拒绝了，不过，他也知道赢倬只是说说而已，赢倬是不可能上战场的。大秦兵强马壮，还轮不到一国太子亲自参与厮杀征战。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种道理谁都知道，除非当真逼不得已。
“罢了罢了，继续宴饮，不提此事。”赢倬意兴阑珊，随着年龄越大，他感觉到自身受到的限制也越来越多，越发不自由起来，年幼时他无所禁忌，犯错闯祸，只要把握好分寸，自然没什么影响，可是当他年龄大一些之后，一切就变了，他不由自主地开始谨小慎微起来，如今闯祸的频率也越来低了。
……
晃眼一月之后，雨雪早停，天气开始回升转暖，地上的积雪渐渐消融。
大秦停歇了一年多时间的战争机器再度开始活跃起来。
无数粮秣从各处开始向秦地东部调遣，每日来往军报马匹在驰道上络绎不绝。本来轻松舒适的气氛在这样的环境下越来越紧张。
别说是大秦将领了，便是一些普通人也感受到了，战争即将开始。
山雨欲来风满楼，而这阵风从东边刮起，一日胜过一日，终于刮到了咸阳，激起一片波澜。
本来闲了一年之久的白起，突然开始忙碌起来，频繁入宫面王，每次皆是面色凝重而归。
陈凡看得出来，秦国上下对于这一次出兵极为看重，远超那所谓的秦楚之战。因为此战事关东出之略。而且是最为艰难，也最为重要的第一步。
走出第一步最难，其他六国，不会坐视大秦东出，这就像一头猛虎被关在笼中，虽然有时候可能会利用爪牙伤害笼子外面的人，可至少并无性命之忧。
因为猛虎本身出不了笼子，自由受到了限制，可是如今，大秦的想法，便是要打开这座笼子，将自身这头猛虎彻底释放出去。
这个过程必然会是血雨腥风，要么大秦战败，东出受挫，要么六国战败，猛虎出笼。
其他六国虽然不一定会全部出兵，但绝对会有半数因此而动，仅凭一国之兵，难以抗秦，而且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都懂。
单说与秦接壤的赵、魏、楚皆有出兵的可能，而且可能性极大，若是有一名士串联，合纵抗秦，又以一名将统帅，即便是大秦也需要郑重，毕竟这不是小打小闹，而是数量很可能达到数十万的大规模作战。一旦失败，浪费粮秣事小，就怕损兵折将，让大秦也伤筋动骨。
而事实也是如此，当大秦这边开始东输粮秣之时，其余六国早已察觉到了大战的气息，其中又以魏国最是急切。
因为其余诸国顶多担心未来之变，而他将要面对的却是眼前之急。
大秦的兵锋已经指向了他的喉管，若是再不做出应对，两国必败。
所以，双方皆在备战，就看谁先坐不住了。
……
陈凡这些时日一如既往，并未因为将有大战而慌乱急切，浓郁的战争气息并未对他产生任何影响，依旧每日打坐修行，好像所有事情都与他无关似的。
他是如此，但朝堂之上可就热闹了，诸多将领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一个个纷纷面王请战。
他们可不是陈凡，军功爵位，资源赏赐皆是他们渴望之物，摆在面前的军功，自然不可能视而不见。若是能够统领一军，立下大功，什么都有了，说不定还能一窥武夫一品之境，即便一品太难，但二品三品总是有机会的。
二品武夫，要是再有一个军功爵位，到时候再差也能做一个郡守，成为封疆大吏。
因而这些天来，虽然秦王嬴稷还未有任何诏命发出，但朝堂上已经吵翻了天。大军征发，真正能够得到大功劳的位置其实就那么多，而秦国从来不缺能征善战者。
当然他们也有自知之明，三军统帅，他们是不敢奢求的，如今大秦有资格成为上将军的人，唯有三人而已。
一个是已经成为国相的穰侯魏冉，一个是年事已高，已经很少出征的司马错，一个便是如今威望最高名震天下的武安君白起。
司马错为上将军的几率不大，毕竟年龄太大了，虽然是三朝元老，但总不能让别人拄着拐杖去征战，何况秦国又不是没有能战之人。
剩下的魏冉和白起几率都很大，但白起又要高一些，并非说魏冉就一定不如白起，而是魏冉的身份，外戚的身份有时候是助力，但有时候又是限制。
除非没有选择，秦王大概率是不会动用魏冉的，如今好不容易才将魏冉在军中的威望逐步削弱至如今的状态，若是再来一次，那是给自己添麻烦。
因而这般算下来，白起便是唯一的上将军人选。
但是主将人选选定了，并不耽误剩下的那些将领争夺副将，偏将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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