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娘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县主饶命!奴婢做菜真的好吃!真的是御膳房的菜式!
而且县主您说了各司其职,奴婢做好了份内的事,不能罚!”
嗯?胡羡羡第一次遇到这么“轴”的人,这么说还坚持己见,这人是傻还是憨?
齐嬷嬷也闻讯赶来了,“大胆刁奴!竟然顶撞主子!”
然后跪下向胡羡羡和庄氏请罪:
“县主、夫人,是奴婢的错,不该选了这么个憨傻之人做厨娘!
请县主和夫人责罚。”
胡羡羡让齐嬷嬷起来,自己继续看着那厨娘。
厨娘一脸视死如归:“奴婢凭厨艺被齐嬷嬷选中的,县主和夫人不该尝都不尝就否定我的菜品!”
没想到这人这么自信自己的菜,胡羡羡不禁好奇她到底做得多好吃了。
“既然你如此执着,那我们就先尝了菜再决定怎么处罚你。”胡羡羡说完就扶上庄氏走进饭厅。
那厨娘立刻起身去厨房端菜。
“苋苋,娘现在平静了,刚刚是话赶话说得自己生气了,其实也没必要因此处死她,毕竟是一条人命。”庄氏轻轻地说。
她不想女儿因为她而沾上一条性命。
胡羡羡拍拍她的手,“娘,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吧,我不会滥杀无辜,那么说是吓吓她。”
庄氏听了这话终于放下心来,踏踏实实准备尝菜。
“金银夹花!”
“暖寒花酿驴蒸!”
“荷塘月色!”
“玉蝉羹!”
……
那厨娘上一个菜报一个名,胡羡羡越听眼睛睁得越大,不愧是宫廷菜,听名字都不知道是啥!
因为主子只有四位,厨娘准备了六菜两汤四点,摆在桌上颜色漂亮、造型精致、摆盘清雅。
胡羡羡没说话,根据厨娘的介绍一一品尝,确实都挺好吃。
“味道不错。”胡羡羡淡淡地说。
厨娘低头,“谢县主肯定。
奴婢知道刚刚不该顶撞夫人,皆因奴婢祖上因这些菜肴的口味被人诟病,郁郁而终。
是以奴婢听不得别人说这菜不好吃……请县主和夫人责罚。”
胡羡羡和庄氏对视一眼,庄氏说:“可愿详说?”
厨娘未语泪先流,两炷香后,在场的人都清楚了厨娘家人的遭遇。
原来厨娘的曾祖曾在前朝的皇宫御膳房供职,他们这一支在族里地位颇高。
自然也就有很多族人心里不平衡,明里暗里阴阳怪气。
后来,她的曾祖未到退休年纪就早早出宫,回到家乡,族里必然过问原由。
她的曾祖百般推脱,不肯如实相告。
于是,族人开始各种揣测,流言四起。
传得最盛的就是他做菜味道不够好,被上级辞退了。
对于刚刚投入大部分身家,开了一座酒楼的他而言,这个流言太可怕了。
尤其被同行趁机利用后,很多人尝都不尝,就一口咬定他做的菜味道不好。
她的曾祖忍痛直接关闭酒楼,此后再没出山。
她的祖父和父亲得了真传,都曾几次想通过开酒楼正名,但总被有心人“重忆当年”。
最后一次更是因此被食客强势索赔,欠下大笔银两。她的父亲气绝,她不得已卖身为奴。
“你原名是?”胡羡羡听完故事,唏嘘不已,叹息一声后问道。
“奴婢原姓刘,闺名惠茹。”那厨娘答道。
“刘惠茹,我可以免了对你的责罚,但你不能再在我这县主府做厨娘了。”胡羡羡望着她说。
庄氏疑惑地看着女儿,没说什么。
刘惠茹的眼泪大颗大颗滴落,“奴婢谢县主!”
胡羡羡看她这么执拗且话少,越发觉得她不适合在大户人家做奴婢,这性子太容易得罪人了!
不会说软话,很可能一次不怎么严重的事,也会被“从重处理”。别急着谢,我还没说让你做什么去。”
胡羡羡站起来,走到她跟前,蹲下身,接着说:
“你到我开的酒楼做厨师如何?时限是十年。”
刘惠茹猛然抬头,惊讶问道:
“县主?县主!您说的是真的?”
胡羡羡微笑着点头:“真的。你可愿意?”
“愿意愿意!奴婢愿意!”刘惠茹使劲儿点头。
胡羡羡让她起身,才再次解释:
“尝了你做的菜,我突然有了开私房菜馆的想法。
私房菜馆不追求客人数量,只追求菜品色香味形。
你刚好做主厨。”
刘惠茹听得双眼晶亮,“奴婢一定认真做好每个菜,还可以尽心教两人出徒,为县主培养后备主厨。”
胡羡羡点点头,“十年期满,我会把身契给你,还你自由身。
徒弟不着急培养,前期你主要精力放在精进菜品和研发新菜方面。
慢慢物色到合适的接班人,再考虑带徒弟。”
刘惠茹更加激动,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有机会拿回身契,重回良藉。
她噗通一声再次跪下叩拜,“谢……县主!”
十日后,安和府府衙的临街,一座清雅的二进小院,挂出了“一品私房菜”招牌,并写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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