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看着我。”
“你快点告诉我，否则……”独孤天心眼里迅速闪过一抹狠辣，“七皇子，你仍旧难逃一死。”
老渔也帮着说：“七皇子，如今，你在丞相大人皇城外的别院里，方圆十里之内，都是丞相大人的地盘，无人敢介入。你要是不说，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帝江并不把这威胁放眼里。
帝江纯粹是觉得，独孤天心对笑天心的关心不假，是他外祖父的事儿，八九不离十了。
他不必再试探隐瞒。
他摸了摸有些疼的左脸，直言道：“察贵人乃我生母，而察贵人之生母，便是笑天心。”
“笑天心，是我外祖母。”
帝江记得他的脸没受伤。
这左边脸怎么这么疼？
帝江捂着脸，倒吸了一口凉气，抬头看向了独孤天心。
独孤天心听到帝江的话后，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打击，僵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只是瞪大眼睛看着帝江，似乎想要透过帝江，看到什么人的影子。
但他最终谁的影子也没有看到。
帝江小时候长得像他生母察贵人，长大后，剑眉星目，五官，轮廓，都越发像庆景帝了。
独孤天心在帝江的身上看不到笑天心的影子，也看不到他的影子。
他遗憾的叹了口气，捏紧了藏在袖子里，颤抖的手，问：“那你外祖父是谁？”帝江不像他，他应该不是帝江的外祖父。
独孤天心突然有些心痛，没想到笑天心离开他后，跟别人生下了孩子。
帝江闭了闭眼，道：“外祖母只成过一次婚。”他的外祖父，自然是他独孤天心。
然而，独孤天心关心则乱，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身上，他捏着拳头说：“那就是说，察贵人，是你外祖母和人私通生下的私生女？”
帝江无言了片刻，道：“我外祖父，是独孤大人你。”
“我母亲，是独孤大人你的女儿。”可不是什么私生女。
帝江说完，拿下了脖子上挂着的平安扣，递给了独孤天心。
独孤天心颤抖着手接过了那枚无比熟悉的平安扣，看了起来。
当年他和笑天心成婚不久，笑天心就有了身孕，他欢喜的去寺庙里，求了这枚平安扣。
独孤天心很是意外，“这枚平安扣竟然被传下来了。”
独孤天心瞬间顿悟，“也就是说，当年天心摔倒后，根本就没有小产。她生下了我们的女儿，就是察贵人。”
“而帝江你，又是察贵人之子，也就是，我的外孙。”
独孤天心想明白这些后，又激动又难过。
激动的是，他和笑天心还有个女儿和孙子。
难过的是，他没有护住察贵人和帝江。
当年察贵人因为出身江湖，是庆景帝微服私访时带回来的，没有背景，没有世家势力，只有她自己，入宫后便受尽了欺负和凌辱，最后还被帝朝阳一党害死了。
而当时他就已经在扶持帝朝阳了。
一定程度上，察贵人之死，他也是帮凶。
他害死了他的亲生女儿，他和笑天心唯一的女儿。
还害的他的外孙从小生活艰苦，还被迫为质多年。
这一刻的独孤天心，恨死了自己，他恨不得把自己给千刀万剐了，好赎其罪。
“我错了。”
独孤天心自责不已。他跑去了出去，跪在空旷的地上，对着天，不停的磕头认错。
老渔追出去后，就看到了独孤天心这个颓废样子。
他心疼的安慰：“老爷，不知者不怪，您要是知道察贵人是您和天心夫人的女儿，察贵人一定不会死。”没准，现在察贵人已经是皇后了，而察贵人的儿子帝江，也是太子了。
毕竟，老爷真心爱的女人，只有天心夫人一个。
爱屋及乌，他和天心夫人的孩子，他必然不会亏待。
“老渔，不是你说的那样。”
这件事，独孤天心会怪自己一辈子。
即便死了也无法原谅。
“可是老爷，七皇子还活着啊！”老渔提醒道：“您不能这样自暴自弃，自怨自艾，七皇子现在处境艰难，还需要您这个当外公的支持。”
“江儿。对，还有江儿。”独孤天心擦了擦眼泪，回到了屋子里，看帝江。
帝江还活着，他和天心的孙儿还活着。
这将成为他余生活下去的唯一信念。
独孤天心坐在帝江的床边，伸手摸了摸帝江的脸，道：“以后，江儿，你有人护着了。”那九五至尊之位，他也会扶他上去。
但帝江没应，冷冰冰的。
独孤天心也没强求，而是调节了一下情绪，跟帝江说起了当年的事儿。
“当年我外出游历时，对你外祖母笑天心一见倾心，还和她私下成了婚。”
“我父亲知道后，很是反对，因为天心她不是世家女，只是江湖女。父亲觉得我娶了一个江湖女，丢他的人。”
“我将天心带到家里后，父亲就成日拿母亲的性命威胁我，逼我和离。”
“我自是不愿，但那时的我，太弱小了，根本对抗不了父亲。常年喝药的母亲，因我被父亲软禁停药，差点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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