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转念一想,他又放弃了这个主意。
原因无他,那可是科举,不是你才华出众,就能笑到最后。
若真让方夜羽去参加科考,七王爷有一万种手段,让他名落孙山,且还让别人挑不出毛病来。
“九弟,你可是想要说些什么?”蒙皇见九王爷没有第一时间开口,稍有些不喜,但还是问了一句。
“启禀皇兄。”九王爷回过神来,连忙说道:“臣弟以为,文乃小道,我蒙元马背上得来的天下,扎牙笃身为皇族,如何要学那些汉人,去参加科考?”
“九弟说笑了。”
七王爷皮笑肉不笑,旋即引经据典反驳道:“昔日仁宗时期,中书省官员联名上书,称:‘科举事,世祖、裕宗累尝命行,成宗、武宗寻亦有旨,今不以闻,恐或有诅其事者。夫取士之法,经学实修己治人之道,辞赋乃摘章绘句之学。自隋、唐以来,取人专尚辞赋,故士习浮华。今臣等所拟,将律赋省,题诗小义皆不用,专立德行、明经科,以此取士,庶可得人!’
“仁宗立即准其所请,并颁下一道诏书。
“并在诏书中称:‘唯我祖宗,以神武定天下。世祖皇帝设官分职,征用儒雅,崇学校为育材之地,议科举为取士之方,规模宏远矣。联以眇躬,获承丞祚,继志述事,祖训是式。若稽三代以来,取士各有科目,要其本末,举人宜以德行为首,试艺则以经术为先,辞章次之,浮华过实,朕所不取。爰命中书,参酌古今,定其条制!’
“可见我蒙元历代先皇,对科举选拔人才,早有重视。”
“这......”九王爷一时间哑口无言。
甚至,就连七王爷所说的这些,他都未曾听过,但见对方言辞凿凿,显然也不像是信口胡诌。
七王爷笑了笑,继续开口:“重武轻文,以之开疆拓土,虽可一用,然我蒙元现已经占得半壁江山,若不科举取士以治之,积弊成疾......九弟可知,内忧不除无以除外患呼?”
说到这,看着九王爷已然无话可说的模样,七王爷话锋一转,问道:“还是说,九弟你觉得我蒙元如今兵微将寡,无可堪一用之人?”
若说前面的话,只是将九王爷怼得哑口无言,这句话可就是诛心之语了。
别的不提,汝阳王这位天下兵马大元帅还在这呢。
若是承认,便是将对方给得罪死了。
可还不等九王爷说些什么,蒙皇却先一步笑着开口:“汝阳王乃我蒙元第一勇士,天下能征善战者无数,然无出其右者,九弟想来也没那个意思。”
七王爷有些意外,自家的亲哥哥,竟然会帮着老九说话。
固然制衡是帝王心术,但七王爷纵横官场几十年,多年的经验让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汝阳王则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却是谨慎惯了,尽管这话更多还是在帮九王爷打圆场,但万一呢?
身为蒙元兵马大元帅,又没有完全得到蒙皇的信任,还是谨小慎微能活得长久。
蒙皇见到汝阳王这副表情,固然知道这其中有表演的成分,但他要的就是一个态度,当即笑了笑,敲定道:“既然扎牙笃要参加来年的科考......那就这样吧,再过不久,就是神山大祭,汝阳王,你给他在护卫军中安排个职务,若是不出差错,朕便特许他参加来年的科考。”
“皇兄,这......”
七王爷显然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还想要再争取一下,却见蒙皇抬了抬手:“朕意已决......行了,若无其他事情,就下去吧,朕刚练武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
“臣弟告退!”
九王爷见峰回路转,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第一个躬身行礼。
汝阳王也不敢多留,亦是跟着离开了书房。
唯有七王爷,站在原地,心中犹豫着要不要再争取一下。
蒙皇则是打了个哈欠,疲倦地貌似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却依稀见到七王爷还在书房中,像是喃喃自语道:“王弟,你还有什么事么......”
“臣弟告退。”七王爷最终还是没能开口。
他现在也有些拿不准蒙皇的脉了,担心弄巧成拙,既如此,还不如回去盘算一下,该如何帮儿子渡过难关。
“那便好......别让朕难做。”
蒙皇的声音几乎听不清了,七王爷临走前回过头看了一眼,最终还是转身离去。
......
......
从宫中离开,七王爷先是去了一趟汝阳王府,跟汝阳王叮嘱一番,而后才是打道回府。
回到府中之后,他便在书房之中无言静坐。
一双浑浊的眸子,无神地盯着窗外。
嘴里时不时呢喃着一些只有他自己能听清听全的话。
“真是自古无情帝王家......”
不知过去多久,书房的门被敲响,七王爷这才回过神来:“谁啊?”
“爹,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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