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县令有点肉疼,他虽是官员,但俸禄真的不高,不贪不腐,两袖清风。
家里这些吃穿用度光靠俸禄根本就不够,是父亲死后,家族剥离给家里的产业。
这些产业都是交给家里人打理,赚来的银子每年会有专人送来,一年的收益也不过是三四百而已。
这小子一张口,就要走了卢家半年的收益。
罢了罢了,这孩子也难得提一次正经的要求,他这个当姐的,除了答应还能怎样?
卢县令转身去了书房,写了一张凭贴,靠此凭贴可以去柜坊(唐朝和周朝时期的银行)支取纹银一百五十两。
卢照凌拿着凭贴就撤了,飞快的朝柜坊跑去,置办好东西就往城门口奔去。
叶琛和叶老太太都置办好了东西,温华也谈好了几个学生,几人坐在牛车上闲聊等着,一抬眼,看到卢照凌左右手各拎着两个大布包。
叶老太太立马跳下车,过去帮忙拎起布包:“卢少爷,这是啥,咋这么沉?”
“这是笔墨纸砚。”卢照凌坐在牛车上,将布包打开,“一共是五十套,正好给在学堂读书的孩子们。”
叶琛皱眉:“你不是回去拿书吗?”
卢照凌一拍大腿。
他何止是拿书,还准备在家里偷偷喝上一场呢。
还有他的工钱,本来也准备交给老姐的。
结果全忘了!
他现在跳下车回去,还来得及吗?
回来的路上,戴着草帽的叶丰顺已经喝得昏昏欲睡。
老牛识途,全生态生物导航技术自动开启。
摇摇晃晃地回了清河村。
牛车先在叶五四家门口停下,叶丰顺搓了搓脸,跳下牛车,揽着叶五四的肩膀,老哥俩一人一根华子烟,蹲在树底下,吞云吐雾,并肩子吹起了牛逼。
老太太嫌弃了瞥了叶五四一眼,然后喊着儿子们帮忙进来扛东西。
叶大福一手一个麻袋,两百多斤的粟米完全不在话下。
叶大旺则手持其他杂物,放在竹筐里,背回了屋子。
一群娃娃们瞬间不听叶满仓讲课了,一拥而上,满仓这孩子本来还觉得威信遭受到了莫大的打击,一脸的不开心。
待看清楚祖母带回来的东西,立刻舔着嘴唇,一脸没出息道:“天啊,是猪肉!好肥的猪肉!”
满屯吞咽口水,眼珠子四处瞟着,“还有果脯,好多果脯,祖母万岁!”
秋月则趁着大家伙开心的功夫,想要偷偷拿走一包果脯,被满仓一把抓住了,“三叔,你家秋月又偷吃。”
“老三,自家孩子,你也好好管管,小时偷针,长大偷金。”老太太没好气的骂道。
不一会儿,就传来了叶大福打孩子和孙氏嚎着的声音,“孩子懂什么,有本事你打死我算了的”。
老太太坐在胡床上歇脚,指着不远处一直流口水的几个孩子,也是没好气地说道:“买了还不是给你们吃的,瞧瞧你们那馋样,老二媳妇,你过来,这些猪肉你切一斤炖一下,剩下点二斤抹点盐挂风口.......”
“娘,这会儿咋买那么多回来,这么热的天,挂风口也放不长。”秦氏麻利地干着活。
一群孩子在边上吸溜口水,七八双眼睛直勾勾盯着那块猪肉。这要是都炖了,不得上天啊。
“是你四弟,骗我给他买二斤,我一扭头好么,他自己又买了,还把钱塞给了我。”老太太埋怨道:“就知道浪费钱,挣点钱多不容易。”
叶五四在外面抽完烟,拍打着身上的尘土进屋,“行了,孩子的一片孝心,埋怨什么,这半年没痛痛快快地吃过肉,孩子们都瘦了。这回敞开了吃,把三斤都炖上,敞开肚皮吃个饱。”
叶老太太骂道:“要是你掌家,三天就得吃穷了。”
骂归骂,但没有出言反对,秦氏赶紧拎着肉去灶房处理。
老太太继续说道:“还有几根猪大骨,放在锅里煮一煮,又能喝汤,又能啃骨头,春月,去灶房给你二伯娘帮忙。”
春月接着猪骨头也去忙活了。
老太太又从怀里掏出了几包果脯,是镇上最便宜的那种,但是一包也要好几文钱,他老人家下了很大的决心才买的。
她老人家是搞不懂,为什么山里那么多野果子,孩子们不爱吃,非喜欢吃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孙氏看了眼背篓里的布匹,忍不住伸手过去,“娘,咋买了那么多布,看样式可不便宜呢?”
“这是老四买的,给大家做衣裳的。”老太太瞪了她一眼,“不年不节的,现在我这里放着,等孩子们娶媳出嫁的时候再做新衣裳,行了,赶紧去干活吧。”
背篓里还剩下一些针线,还有粗盐什么的。
老太太收拾好杂物,然后去地窖整理粮食,这是整个家最重要的东西……
这一边,叶琛也在背篓里掏东西。
背篓边上是一袋一袋的杂粮,还堆放着一大堆布料,他坐在正中间,随便掏点什么出来都不稀奇。
“这是桂花糕,听说产自升州(金陵),好吃的紧,你们几个一人两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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