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琛今日被连续刁难两次,数次动了离开的念头。
但终究都是把火气压住了。
他上前叩了叩门,低声唤道,“郡守,叶琛求见。”
房间内,卢秀宁围着一床厚厚的毯子,不停地打着喷嚏。
外面的动静,她早就听见了。
她是真的不想见叶琛。
因为现在的她,比起往昔来,形象更差劲。
自己好看的时候,都不能让这个木头动心。
自己现在变得那么憔悴,这家伙岂不是要看一眼就走。
但等到叶琛真的敲门的时候,她又有些心动,哪个女子生病的时候,不想让自己心爱的男人陪伴在身边儿呢。
几乎是叶琛开口的瞬间,卢秀宁就已经起身,准备走过去。
但路过铜镜时,看着自己憔悴的面孔,卢秀宁的脚步立刻停住了。
叶琛明显的听到了脚步声,但忽然间停了,眉头微微一皱。
半响,屋里轻声的咳嗽了一声,“县男,我歇了,你等改日再来吧。”
“改日,岂不是又要花钱?”叶琛心道。
透过窗子,看着卢秀宁披着毯子,知道她是穿着衣物的,便直接推门而入。
卢秀宁当场就惊呆了,门外看热闹的两个老头,嘴巴张得都能塞下两个鹅蛋。
“你你你,你个登徒子。”卢秀宁的脸瞬间红了,自己都说了,已经歇了,他还直接冲进来。
一点礼数都不讲的吗?
叶琛倒是没有那么多讲究,只是进门之后,便观看卢秀宁的脸色。
只见她面色发白,头发也有些乱糟糟的,说话的功夫,还低头咳嗽。
桌上的手帕上沾染了鼻涕。
这明显是感冒的症状。
叶琛上前两步,直接摸了卢秀宁的额头,“嘶,烫手。”
而被叶琛摸了额头的卢秀宁,也忍不住“嘶!”
脸颊瞬间绯红,他摸我额头了。
卢秀宁小心脏跳得飞快,下意识的一双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冷静!冷静!
可不能惊着他!
好不容易关系迈出这一大步,可不能就这么荒废了。
叶琛松开手,转过身去,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卢秀宁嘴角微微一咧,都三十多岁的大男人了,怎么还害羞了。
叶琛再转过身来,拿出几片布洛芬,递了过来,一脸认真道,“吃下去,再发烧就糊了。”
卢秀宁以为叶琛会说什么情话,结果却拿出奇怪的药来。
顿时心情有些不美丽,想要装出弱柳扶风的样子来,让叶琛去搀扶她。
可结果自己都要摔倒了,叶琛却跑到一边儿去给倒水了。
当下,卢秀宁有些羞怒道,“你就是来给我送药的?郡守府有的是大夫。”
叶琛当然不接这个茬了,他很清楚,女人都是情绪的生物,如果你顺着他的情绪去应对。
就会陷入她的情绪陷阱之中。
然后被她丰富的经验给疯狂的cpu。
叶琛端着水,默默地说道,“别说那些屁话,你郡守府有大夫,怎么没治好你的病?把药吃了。”
看着叶琛凶巴巴的模样,卢秀宁竟然很乖巧地说了个,“哦。”
等从叶琛手里接过药,放进嘴里,卢秀宁的脸颊红得更厉害了。
叶琛则直接淡淡的说道,“你怎么还在郡守府公然收礼?你不怕圣人将罪,百姓骂你?”
一提到公事,卢秀宁顿时来了忘了与叶琛的事情,恼火地说道,“北海郡的富商、豪绅有一个算一个,都该死,我摆宴让他们捐银,好说歹说,有一个算一个,都说自己家里苦,有孩子,有乡亲们要养,拿不出余钱,拿不出余粮,可我这一生病,他们的金银珠玉就跟不要命一样地往我这里送,那叫一个关怀备至。就连萧嵩那个畜生,也一样,谁不知道他跟着你开海,赚了不少银子。”
“真的是一群短视鬼,真的逼急了流民作乱,到时候苦的还不是他们?”
“既然他们愿意送,就让他们送。我已经提前报备给圣人,这些钱将用于赈济灾民,顺道给他们送一道善民匾额,当然,等本官缓过劲儿来,一个也别想跑。”
我丢!
这卢秀宁玩的一手骚操作啊!
借病圈钱,赈济灾民。
这群富商、豪绅还以为送给卢秀宁金银,能够收买她。
结果人家把仇记得死死的,一心一意地想着秋后算账。
不过话说回来,像是卢秀宁这样的官员,似乎千古以来,也没有几个。
叶琛有些哭笑不得,但是很快就平复了下来。
“郡守,若是圣人允诺此事,你做到这里肯定还不够。”
“为何不让别驾出面,横扫一波北海的富商、士绅,让他们捐银给您弄一个祈福大典呢?”
“我讨厌大和尚。”卢秀宁蹙眉道。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捐银只是其一,这祈福大典,是不是要搭棚子,盖台子啊,这工程量不小呢,流民有事情做,便可以领工钱,买米吃,有棚子便有了遮风挡雨的居所。这不就是借他人之手,施您的以工代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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