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公寓里的。”
姜予薏尽量调整呼吸和声音还是让娄邺听出来,她哭过。
娄邺慌了。
电梯还没上来,他首次这样焦躁,心烦意乱。
他把林国铮查了个底朝天,没查出来林国铮到底得罪了她什么。
当年那个除夕夜,她带着一身伤去许家,只是说了句被流浪狗咬了,什么也没说,所有人都相信了她。
“等我。”
姜予薏一宿没睡,看了机票,也没真的就今天走,娄邺还在气头上。
她先把衣柜的衣服收拾一遍,没头没脑忙了大半宿,做了些无糖饼干留给娄邺。
忙完这些也才早晨五点多。
姜予薏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停下来了,双眼突然模糊不清,一时不能自已。
她常常这样。
心里事情压多了,深夜焦虑时,一边安慰自己,又一边深感绝望。
矛盾又奇怪。
直到娄邺打来电话才收敛了些。
没多会儿,门铃响起。
姜予薏眼睛还是很红,深吸了好几口气,起身去开门。
门拉开。
娄邺气息粗重还没喘匀,站在门口正要抬手敲门。
姜予薏没看他,眉眼压得很低,生怕他看见似的,转身就往屋里走。
娄邺进来,一扫餐桌上晾的饼干,一纸袋衣物和包包,随时准备走的状态。
娄邺把她拉回去,捧着脸看了看。
姜予薏不看他,不说话,只是耷拉着湿润的眼睫,鼻尖通红。
又一个人躲起来,狠狠地哭了一场。
娄邺心猝然被什么掐住,疼得束手无措。
“别怕啊,有我在,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
一滴泪水从她微红的眼睑处滑下来,娄邺顿时慌了,用指腹将那滴泪截住。
姜予薏相信地点点头,泪珠双双不断往下掉,掉在了衣服上,地板上。
悄然无息的。
娄邺心疼得要死,把她揽怀里,轻柔地顺着她的头,温柔地哄,“我给你撑腰。”
姜予薏在他怀里,从前的种种委屈窜进四肢百骸,泪水猛然喷涌而出,发出了呜咽声,泪水辛酸又滚烫,浸湿了娄邺的衣襟。
她呜呜哭了许久,又哽咽地喊他,“二表哥,我是不是特别没用。”
一个森杰出现就怕成这个样子。
娄邺软声细语地道,“没有,你已经很优秀了。”
“我一直知道哭没用,很丢人。”
曾经她脆弱得像一支根茎,没有结实的根基,不努力挣扎活下去,就只能随风摇摆不定,直到被自己的软弱杀死。
姜予薏说不出的难受,控制不住的发抖,娄邺浑身都像是能量,只有不断地从他身上汲取。
娄邺软语安慰,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又跟她说,“不丢人,以后有我,我哄你,好不好?”
姜予薏更伤心了。
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一阵难过之后,只剩下无尽的疲惫,渐渐地,在他怀里收了声音。
娄邺看看怀里的人,一张脸五官哭大了一圈,胸口前的衬衫湿了大片。
娄邺照顾她坐在沙发上,拿了靠枕垫她腰后,转头进卫生间,拿来热毛巾蹲在地上给她擦脸。
姜予薏抽噎了下,等他擦完,带着浓重的鼻音说,“我没事了。”
娄邺下颚线依旧紧绷着,脸色苍白难看,抬头看进她那双红色的眼睛里,问,“那年除夕之前,森杰怎么堵你的?”
有什么东西猝不及防敲在姜予薏心上,呼吸在霎那间跟着断了。
她目光闪烁了下,只感觉到背脊发冷。
“你,知道了?”
娄邺改成半跪在她面前,握住她的双手,眼梢微红,声音是颤的,“当时周围没人?”
姜予薏心惊,不与他对视了,红着眼别开脸。
娄邺挽起她的袖口,右手臂外侧有两块长条型稍异于正常皮肤的浅表疤痕,还有腿肚内侧有几处圆形凹陷疤痕,皮肤很光滑,没有疙瘩,其他的伤早就随时间恢复得七七八八。
“我不是疤痕体质,都好了。”姜予薏瓮声说。
她没说她当时找了很多祛疤的药,才恢复成这样。
老天还算眷顾她,这些疤现在看着,在心里,也不再那么的举足轻重了。
娄邺摩挲她手臂上的疤,“狗咬的?还是他弄的?”
姜予薏,“狗。”
姑父连带出事之后,姑姑家把原来的房子卖了,方译和姑姑只好搬进原来姑父家城北老房子里落脚。
周围一片都是老安置房,很多年轻人嫌交通不便,都搬走得差不多,里面大都是留守老人和租房子在那一片做生意的人。
巷子很深,也很荒凉,监控都是坏的,要做什么很容易。
除夕前两天,方译出差航班延误,姑姑状态不行,让她过去瞧瞧。
她下班后匆匆赶去。
姑姑不吃不喝,也不愿意见她。
她确定人没事,没继续留在那儿,出来的时候就碰上了森杰跟他的狗。
森杰要带她去见上面的人,她没答应森杰的要求,往巷子深处跑,狗就追了上来,巷子里边立着一些拾荒者堆放的木条,她找了根防身,还是没逃脱那畜生的嘴。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