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肖副书记，有时间吃个饭啊，”
“肖副书记啊，有段时间没见面了，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拜访您，”
“肖祥林，你不讲武德，好自为之！”
……
正如董欣雨所说，官场就是一张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肖山县的黑锅底，这么多年来，从未有人敢去砸锅子，就是怕砸了，锅底穿了，火会烧上来，把你烧个干干净净。
就算是肖祥林在处理那些钱的时候，也是尽量不掺和肖山的这一个摊子。
哪怕时至今日，他也在心里的小算盘也在打的啪啪响，想着尽量的不出面。
结果特么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刘海拉出去狐假虎威了？
你小子旗杆这么一立，老子不得成为别人攻战的山头了啊！
故而，他马上给刘海打了个电话过去。
愤怒到要爆炸，却偏偏只能笑着:“小刘啊，你在你们县委县政府做报告说了什么啊。”
“怎么一个个都打电话到了我这边问情况？”
刘海这会在县委县政府的大门口。
刚从袁友生书记办公室里出来后，张雪给他发了条短信，说想和他一起吃个饭。
就这样，他在县委县政府门口等着。
领导打电话过来问话，回答声自然要响亮而干脆。
大声说:“我说，在肖副书记的指导之下，我们准备倒查肖山二十年！”
“让所有的犯罪分子，无处遁藏！”
肖副书记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下，感觉心脏好疼。
继续压制着难受:“还说了什么？”
刘海继续回答:“我还说，肖书记说了，准备背着棺材和我们一起与犯罪分子斗争到底！”
“我特……！”
没错，堂堂市委副书记，这会都差点脱口骂娘……
但还是憋了回去，只不过电话那头没声音了。
刘海装傻:“肖副书记？”
“您还在吗？”
“肖副书记放心，我们肖山县局刑侦队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待！”
“如果有可能的话，到时候这把扫黑的火，我们也会烧向高台地市。”
“我……”
肖祥林感觉自己心脏病要犯了，整个人都差点晕厥过去。
扶着办公桌，好一会才挪到沙发上坐着。
一个手在自己胸口顺了顺。
“刘海，你和我装什么装？”
“真以为我拿你没有办法？”
刘海继续装傻:“难道是肖副书记有什么指示？”
“您等下，我拿个录音机录下来，怕忘记了领导的指示，回头我放给队里的人听，让队里铭记领导的指示！”
肖祥林准备呵斥刘海的话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真怕刘海在录音。
最后又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的说了句:“放心，市里绝对会给你们最大的支持！”
然后狼狈的挂了电话。
实在感觉太憋屈了。
马上给地市局的黎平江打了个电话过去。
“你现在人在哪里，给我马上来市委！”
……
门口。
刘海等了一会儿后，张雪从大院里走了出来。
两人进了边上的一个餐厅里。
严格意义上而言，这是两人第一次单独在外面吃饭。
张雪依旧冷若冰霜。
点了菜后。
她抬头望着刘海:“我没想到，你也会坑人。”
其实还有一句话：五年前的刘海根本不可能做出这种坑人的事。
就像是一条直线，勇往直前，刚正不阿。
只要这条直线稍微弯曲一点，直线就要断，他可能就要死。
这一切都是这五年中，师父孔震祥拿着锤子，一点点在他身上砸出来的韧性。
刘海却望着她:“你在关注我？”
张雪那清澈，却又很是冷艳的眸子，却一点慌张都没有。
只是望着他摇头:“没关注，只是在县府办，听的事比较多。”
“哦。”刘海盯着张雪看了很久后，有些许的失落。
每次在面对张雪的时候，刘海总是有说不出的复杂情感。
刚开始只是觉得这女孩喜欢针对他。
后来发现并不是这样，每次在最关键的时候，都是这个高冷到极致的女孩帮了他。
所以他又觉得张雪有些似曾相识，像是哪里见到过，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也想在这个女孩的眸子里，读出一些别样的东西。
不过很可惜，张雪的目中，有座万年冰冷的雪山阻挡着。
你想要透过她冰冷的双眸，去读懂她心里所想。
简直痴心妄想……
气氛突然尴尬。
张雪看了看面前的一块红烧肉。
有那么一会儿，她很想夹着放进刘海的碗里，像董欣雨一样说:“你喜欢吃的，多吃点。”
但她不能这么做，因为这是在县府门口的饭店。
一旦这么做了，很快会在县府引起轩然大波，后边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最终把筷子移开，夹了几根青菜，端端正正的吃着。
冰冷，又如大家闺秀，唇线清晰的小嘴咀嚼的时候，不会发出任何多余的声音。
此刻是八月，肖山炎热无比。
刘海突然抬头望着张雪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咦？”
“怎么了？”
“我以为你从不会流汗的，原来你也会流汗？”
说着刘海准备拿纸巾递过去。
但张雪突然把碗一放，冷冷的望着刘海。
硬生生的打断了刘海的动作。
还是在证物科时一样，每次刘海只要想靠近，张雪总是会在第一时间推开他，不给半点的解释。
刘海无奈叹了口气，端起了自己的饭碗:“吃饭，吃饭。”
张雪这才慢慢端起了饭碗。
不过又突然说:“你把肖祥林顶出去了，下一步准备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刘海苦笑了下:“掀桌子打乱原来的棋盘，从棋子变成对弈者。”
“虽然很危险，但我不想等了，也认为时机成熟了。”
张雪声音很小的恩了下。
“那你应该要先抓了王洪生。”
“因为他是唯一的突破口，其他方向，你根本不可能攻进去。”
“他虽然很狡猾，而且当年行为也可耻，但他对他女儿的感情是真的。”
“嗯？”刘海不解的抬头，意识到张雪的这顿饭绝对没这么简单。
张雪静静的吃着，但却说:“明天是王洪生，也就是当年方文兵妻女的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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